一梅和任闲正要离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拦住了一梅,惊喜地问“你就是方一梅吗?”
她的声音是正宗的四川成都口音。
一梅吃惊地问“您是四川人?”
那个女人笑着点头,依然用四川话说“我是四川乐山人,叫王瑞。”
“啊,那您……怎么会来虎口?”
“说来话长……”
王瑞立刻就象泄了气的皮球,深深地垂下头去。
一梅对任闲说“那您先回吧,我跟老乡喷会儿。”
任闲笑笑,骑着摩托车倏忽已没了踪影。
“唉,好多年没回乐山了,”王瑞神情黯然,又问一梅,“你应该是经常回去吧?”
一梅羞愧难当,低下头说“我也很少回家乡,年少就出来读书了,毕业后做了北漂。后来认了个干妈,跟着她到了新海市。在新海认识了老徐,他那年正好大四……”
她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蓦然回首,除了辛酸就是无奈——这些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苦笑说“冥冥之中,好象真有人在掌控着我的生活。我到了新海,正好有个叫徐晓风的人,在那儿等着我,不早也不迟,时间刚刚好。”
她扬起头,自嘲地说“若我早知道,新海有个叫徐晓风的人,我肯定就不去了。”
王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方一梅的手,静静地听着她的过往。
“因为去了新海,因为认识了徐晓风,所以我的人生发生了惊天的转折,所以我现在在虎口……”
王瑞微笑说“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虎口之凤毛麟角,一梅如仙露名姝’,就是没机缘认识。”
王瑞能有这样的学识谈吐,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人。
“我还专门背了首诗呢,看来是用不上了。”王瑞哈哈大笑。
“啥诗?背来我听听?”一梅好奇地问。
王瑞想了想,吟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一梅听了,也哈哈大笑“如今是夏天,梅花当然不会开了,你问也白问,这诗不合时宜!”
“咦,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来的虎口?”一梅调皮地笑道,“你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呢,还是上当受骗被人骗来的?二者必选其一!”
河南农村的外地媳妇嘛,不外乎这两种来源,那个年代,打工和人口跨省流动很少。
王瑞逗她“你先选,你是哪一种?”
一梅愣了下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是月老搞的鬼,酿成了一桩婚姻冤假错案。”
王瑞没有笑,只看着一梅说“看来,你也不幸福。”
她的神情落寞,回忆和后悔纷至沓来。
她的目光穿越过一堵堵土墙和砖墙,思绪越过万重关山,仿佛神回乐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年我高中还没毕业呢,张闯闯在乐山当兵,”王瑞的声音苍凉忧伤,“我那时象吃了迷魂药,昏了头,非要跟他在一起。我爸气的把我吊起来打,我妈又哭又骂,他们都说,总有一天我会后悔的。可我就是爱他!他要退伍走了,我爸妈把我反锁在房间里……”
王瑞的泪水流了一脸,她也不去擦,依然沉浸在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呵呵,我居然把家里的毯子、被面、衣服都撕了,拧成一条布绳子,系在窗户棱上,从二楼吊下去,跟他连夜私奔了……”
“哎呀,幸亏是二楼,幸亏那会儿的窗户都没装防盗窗,幸亏那年代的毯子被面都结实……”
一梅吃惊地连连咂舌,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偏偏又碰上王瑞这种敢想敢干的狠人,那种爆发力,不敢想象,只是会伤及无辜。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执手站在夕阳里。
“那后来呢?”一梅小心翼翼地问,她多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