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回到屋里坐下,才看见安然居然吃完了一大包零食,自己趴在床上睡着了。
“然然妈,出来搭把手!”
樊小兰在外面喊道。
一梅把安然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才走出去。
樊小兰正蹲在树下,一个大盆里冒着腾腾热气,里面泡着俩只鸡。
一梅也蹲下,帮她一起拔着鸡毛。
“金宝送走啦?”
“嗯,”一梅答道,又说“那么大的动静,你也不说出来帮着劝劝。”
樊小兰摇着头说“俺才懒得劝她。这人啊,都是这副德性,恁越是劝她,她越张狂越闹腾。恁不搭理她,她倒没啥意思了。”
一梅说“你是没看见她闹腾那阵势,七十了快,真能闹!”
“都是恁惯的,要是俺,便由着她闹腾。”樊小兰不屑地说。
“那咋行啊,不耽误事吗?”
樊小兰一边熟练地拔着鸡毛,一边冷笑着说“中啊,叫她闹去,人家不要金宝了,就让她养着!明儿没奶粉米粉,后个没衣裤鞋袜了,别跟公家要!叫她自己掏腰包养活,看她乐意不乐意!”
一梅笑着说“你这招也许管用,但她年纪大了,我不能剑走偏锋,去跟两个老人公事公办的硬着来。伤了他们的心。人老了,就得好好哄着来,虽然伤神费心,但好歹也算解决了。”
“咳,恁别光顾着说话呀,”樊小兰见一梅俩手忘了拔鸡毛,忙吆喝说,“俺急着拔了毛,还得剖肠开肚的好些手脚,摘好了明儿拿城里去吃呢!”
“哦哦,”一梅连忙手忙脚乱地又拔起来,又奇怪地问她,“为啥不去街上花点儿钱摘干净,自己摘麻烦不说,这鸡身上的绒毛总是摘不干净。”
“今儿是背集呀,明儿倒是逢集又来不及。”
“陈会计呢?”一梅一天没见着陈志,这摘鸡杀鱼的事儿,一向都是他的活儿。
“下乡了,今天没星期。”
俩人正说着话儿,后院又传来哭闹声。
“唉,难不成又是老李婆缓过劲来了,又在闹?”
一梅站起来,头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