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葛低调地回到了敬老院,他的腿没啥毛病,腿肿是心脏有问题引发的。
一梅是生平第一次听说心脏病能导致腿肿的。
老丁十年怕井绳,见了大老葛和葛小香都绕着走。
老人们见了葛小香也都敬而远之。
葛小香也不再去伙房帮忙了,总是默默地在餐厅里独坐一隅。
她不知道,她是大老葛一生遥不可及的梦。他的一生,好象都是在为她而活。
张东臣和瑞莲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敬老院里的一对神仙眷侣。
老而得良伴,他似乎年轻了十岁,神采奕奕,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成立了一个手工编织小组,老车、老唐、混子、老胡头几个人倾情加盟。
他们扎的大扫帚、小扫帚、鸡毛掸子,草编和竹编的各种筐,敬老院都优先釆购,一梅还帮着各种推销。
在一梅的苦心游说下,虎口镇政府机关、各个站所、信用社、中小学都承包了敬老院编织组扎的所有的大小扫帚。
虎口镇的书记镇长带头,各站长、所长、校长、信用社主任都自掏腰包购买了老人们用生茅草,手工编织的漂亮的馍筐。
一梅也买了一只,又漂亮又实用。刚蒸熟的包子和馍放进馍筐里,可以保温很长时间。
瑞莲承包了打杂的角色。
一会儿给张东臣擦擦额头的汗,一会儿给他端杯水喝,递递东西,把编织好的东西收拾归置好……
每当瑞莲温柔地给张东臣擦汗水时,俩人都相视深情一笑——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模样吧。
老胡头总会偷眼瞄看,然后就故意使劲儿咳嗽抗议。
老车目不斜视地编着筐,还不忘提醒他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葛小香就坐在几米远的门上,听着他们快活的调笑,看着瑞莲的幸福,痴痴地吃着他们的狗粮。
老丁的门总是关着,他不想再因为葛小香和大老葛发生冲突,再度倾翻伙房的锅。
老唐养的三只猪也膘肥体壮了。
那五十只蛋鸡困住了老贾婆,她天天喂鸡、拾蛋,忙的再也没有时间到前院去。
狗夺为了讨她欢心,天天象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
老李婆最喜欢拾鸡蛋了。
她挎个篮子,在蛋鸡们下完蛋后争相炫耀的叫声中弯着腰,拾起一个又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老贾婆刚喝了口水,看见狗夺挎着篮子朝自己走来,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篮子也飞出老远。
“哎呀,俺的乖乖,恁弄熊啊,”老李婆心疼那一篮子鸡蛋,抱怨狗夺的鲁莽,“恁都不会慢点儿走,狗撵来了吗,还是恁屋里起了火?”
老贾婆白了老李婆一眼,扶起狗夺问“人主贵?蛋主贵?恁没摔着吧?”
狗夺嘻嘻笑着去捡篮子,两个老婆子这才看见,原来是个空篮子,里面哪有一个鸡蛋?
老李婆不依不饶地说“狗夺,恁下回在鸡舍里可得走稳当了,可别摔个大马趴,恁倒是顶摔不打紧,万一把鸡砸死了咋弄?”
狗夺生气地撵着老李婆,要把空篮子扣在她头上。
这倒给路过的混子激发了灵感。
他问坐在门上的大老葛“恁看,老李婆子头上顶个篮子,象不象个狮子头?”
大老葛笑着点点头说“象!”
“红烧狮子头?”顾高欣喜若狂地凑到跟前来问,“老丁中午做红烧狮子头吗?”
混子鄙夷不屑地扫了顾高一眼说“高儿,恁个丈人成天除了吃,还知道个啥?恁不怕三高变四高五高了?”
顾高嘟囔着说“恁懂个啥?人家院长爱吃红烧肉,啃猪蹄子,还吃过皇帝烤鸭,人家咋不三高?这跟吃食一毛钱关系没有!”
混子才编完筐,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