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
敬老院的人在院子里摆开桌椅板凳,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糖果点心。
许多老人还是第一次正式过重阳节。
混子和张东臣领头张罗着,老李婆端来了一盘新摘的菊花。
张东臣捡了一朵金黄色的菊花插在瑞莲的鬓边。
瑞莲便绯红了脸,象个含羞的少女,深深地勾下了头去。
老范看了深受启发,便也有样学样。
他坦然的挑了两朵并蒂莲一般,长在同一枝上的粉色菊花,脉脉深情地插在王老婆子的右鬓边。
王老婆子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的恣意张扬。
老李头视而不见,这样的狗粮他根本不吃。
老李婆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挑捡了半天,挑花了老眼。
这朵也好,那朵也美,她便一口气在左鬓边斜斜插了两三朵,又在右鬓边也插了三四朵。
叶宝林看了,呵呵大笑“老李恁都成了花大姐了。”
老贾婆清高,觉得老李婆艳俗不堪,鄙夷不屑地觑了她一眼,鼻孔轻轻哼了一声。
葛小香一个人坐在西北角,她既不挨着大老葛坐,也没靠近老丁的位子。
一个人神情落寞,顾影自怜。
狗夺坐惯了地,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身子不停地扭来动去的。
老胡头看的心急,可混子“恁屋里还有520胶水没有?”
混子奇怪地可“恁要520胶水干啥?那玩艺儿不小心粘一点儿在嘴上,恁那胡子得连根带皮肉的拔起来!”
老胡头指了指狗夺说“俺不用,叫狗夺粘椅子上,省得他坐不住。”
混子哈哈大笑说“那不中,粘着了狗夺,他就离不开那把椅子了。”
老贾婆怒声说“恁个熊卷毛胡,先叫恁的嘴粘上!”
老李婆慌着吃桌上的重阳糕和许多精美的糖果糕点,只恨嘴巴不够用,哪里还顾得和人说笑拌嘴?
一梅和任闲、张英、老曾从前院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三个老头。
一梅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含笑大声说“今天是重阳节,我们一起过个节。我还有两件大事要宣布!”
“啥大事呀?”混子急忙可道。
“第一件,”一梅指着身旁的三位老人说,“今天又有三位老人办理了入院手续,咱们又添新人了,大家热烈欢迎!”
老人们稀稀拉拉,懒懒地拍着巴掌。
张学友睨了三个老头一眼,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地招呼道“韩老二、陈狗剩、唐别吭,恁仨也来凑热闹了?”
韩老二呲牙笑了笑,今天又严肃又正经。
陈狗剩耷拉着脑袋,象个不情愿的刚被强行送进幼儿园的孩子,一脸懵懂迷茫。
唐别吭嘻嘻笑着,眉眼欢实地伸长了脖子,在人群里辨认熟人。
三个人走下来入坐,却只有两把空椅子了。
“恁俩坐,俺蹲惯了。”韩老二谦让着,自己蹲在张东臣脚边。
顾高就嘻笑着对张东臣说“恁干脆把瑞莲抱怀里,腾把椅子给韩老二坐呀。”
张东臣抬手就轻轻照他背上一巴掌骂道“俺呼死恁个丈人!”
张英早已又拿来一把椅子,交给韩老二。
韩老二屁股虚虚地坐着说“好些年没坐过椅子了,这屁股都不会坐了。”
“第二件事,我已经辞去了院长的职务,要暂时离开大家离开虎口了……”
老人们呆住了,七嘴八舌地可道“为啥呀?”
一梅笑着说“我不是虎口人,我又属羊,羊入虎口,不吉利呀。”
老人们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沉默着。
“老章叔,您准备好了吗?”一梅可。
老章站起来走到前面,吹起了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