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怒不可遏(2 / 2)

孙子了。看看你家老三,像‘草狗披褂子——人模狗样’的,却腆着个大肚子,丢十里坊人的丑,呸!我家斜头儿想娶她,这是在救她,不识好的东西,拿菜刀想杀人。”

“你……你……”沈先生急得说不出话来。

除了沈先生,其他的人都在笑。有的手撑着下巴咧嘴笑,有的跷起二郎腿点头笑,有的前仰后翻张圆嘴巴放声笑。就连金队长也抿着嘴似乎是皮笑肉不笑。

张老汉的话更是赤裸裸,让沈先生恨不能掘地三尺跳进坑里埋了。

他拿起爬爬凳站起来。张老汉就像好斗的公鸡,带有攻进性的说“坐不住了,想溜啊,养伢没得本事教育,就不要发骚。你熬不住冒出了细骚货,细骚货也熬不住,腆着个大肚子养‘偷伢儿’(私生子)。”

忽听到格巴格巴的木头折断声。沈先生竟然把爬爬凳的四条腿掰下来,然后一根一根的折断,两手流淌着鲜血。爬爬凳的脚挺粗的,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手劲?简直神奇了!在座的就像看魔术表演,惊奇得目瞪口呆。

“我郑重宣布,我已与沈毅虹断绝父女关系,昨天上午她被逐出沈家。从现在起,谁再拿沈毅虹说我沈家的事,我就和谁鱼死网破。”沈先生说着就冲出了仓库。

“不要走啊,还要开会呢。”金队长大声嚷嚷。

沈先生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赶。他还没有到家,只听到家里发出大吵大闹的声音。白静没有做通毅虹的工作,斜头儿见毅虹仍然不肯嫁给他,便带着三个光棍弟弟到沈家索赔。说为了娶毅虹,置办酒席、买礼品、做新衣服、请媒人等花了很多钱。毅虹既然不肯嫁,要么赔偿经济损失,要么就赔人。

要求赔人,这本来就是件奇怪的新鲜事儿。那为什么要抓着毅虹的姐姐和妹妹两个女人呢?斜头儿的解释简直让人要笑掉大牙。他说,毅虹有身孕就应该算两个人,她不肯出嫁,就得让她姐姐、妹妹顶替。

斜头儿仍然像昨天的老样子,胸前挂着破鞋,手持破铜盆和搅屎棍。三个弟弟,一个站在大门中间,岔开双腿张开双臂,两只手紧紧抓住门框,不准毅虹家人出门。而另外两个,一个抓着毅虹姐姐衣领提起踮起脚尖,一个拽着她妹妹。

毅虹的哥哥火冒三丈,想不顾一切的与他们拼了,他母亲见对方人多势众,死死的抱住大儿子不让他动手。

沈先生把挡在门口的小子推倒在地嘴啃泥,他两手往腰间一撑,怒吼“放开她们,有什么冲我来!”

“你是一家之主,到底是赔钱还是赔人?”斜头儿疯狂的说。

“快点儿把人放开,不然我到公安局告你们绑架罪。”沈先生顺手操起铲锹,对准斜头儿高高举起,两眼冒着怒火,说“放不放人,不放我就砍死你。”

“不要,不要,放人放人,只要赔钱。”斜头儿是个“老奶奶吃柿子——专拣软的捏”的家伙,见沈先生动了真格,他便怂了。

沈先生见放了人,就扔掉了铲锹往房间走。斜头儿叮在他屁股后面说“钱,赔钱。”

沈先生从枕头底下掏出个纸包后来到堂屋,他打开纸包说“看好了,我家的钱全部在这里,沈家和张家两清了。”说完,他把钱抛洒在地上,一分的两分的五分的硬币,抛的抛滚的滚;一角的两角的五角的软币,像出殡洒纸钱一样飘落满地。

沈先生“喀”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粘在地上的纸币和硬币上。

斜头儿兄弟四个像拾金子似的把地上的钱全部捡起,大略数了一下,有十几块呢,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斜头儿咣当咣当的敲着破铜盆,嘴里嚷嚷“破鞋,破鞋沈毅虹,沈先生家出了大破鞋。”领着三个弟弟扬长而去。

沈先生听到斜头儿的叫唤声气得又吐了血,顿时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