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头儿在处理白静问题上有功,公社主任力主重用他。不久,他由光棍队长华丽转身,被任命为十里坊大队民兵营长。
拥有十几个生产队的十里坊,大队干部里除了书记、主任和会计辅导员外,就数民兵营长了。在老百姓眼里,这可是个不小的官。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斜头儿还算低调,走马上任后仅做了两件事。
光棍队的成员都是民兵,其中大多数为基干民兵。他们原本就是民兵营的骨干,单独存在光棍队已无必要。但自己发迹的组织不能说撤就撤了啊,他就将光棍队与民兵营合并,统称十里坊民兵营。
没有了光棍队,人们似乎有了安全感,想必那种随意抓人审讯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让全大队老百姓震惊,使大队书记、主任和会计辅导员不满的是,斜头儿竟然仗着公社主任的势,把所有生产队的民兵排长都换成了原光棍队的骨干成员。他的三个光棍弟弟,其中一个当上了本生产队的排长。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他两个跟屁虫弟弟竟然也跨生产队安排了排长职务。这样一来,群众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斜头儿上任后所做的第二件事是大兴土木。有了地位,什么东西来得都方便。他从公社弄了不少木材计划,为弟弟们盖起了新房。虽然说是泥墙草盖,但一下子建起这么多房子,在十里坊实属罕见。于是,有不少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也有人说,世道变了,让会闹的人得势。而斜头儿的父亲张老汉却说,应了那么句老话,沉河的砖头也有翻身之日。
一点不假,到老张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不只是斜头儿娶上了媳妇,连他的三个光棍弟弟也都讨到了老婆。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斜头儿发迹得势,这与毅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让她欣慰的是斜头儿有了老婆,今后他就再也不会骚扰自己了。她憧憬着,她和思锁的幸福日子就要到来了。
可毅虹想得天真了,斜头儿这个人,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屁股和鼻子上的伤还在时常提醒他雪耻解恨呢。
斜头儿总是想不明白,像沈毅虹这样的人,人家躲她还来不及,为何总是有人帮助她?
他冷笑一声,白静已捏在自己的手心了,看她也翻不起浪头。现在又冒出个周芳来,这让他头痛。再说,周芳所在的工作组,总是和自己唱反调。他心头升腾起赶走他们的念头。他现在是响当当的民兵营长,下面的排长更是自己的铁杆兄弟,可以和工作组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干了。
其实,斜头儿刚认识公社主任那会儿,他就有了这种念头,也许是那位主任给他面授了什么机宜。当时作为光棍队长,想赶走工作组的人谈何容易,再说,这件事也搬不上台面,他就采取了暗的一手。
斜头儿指使有关人员,从大队部偷走了工作组成员宿舍的备用钥匙,组织光棍们专门偷窃工作组成员的文件资料和钱物。
那天,大队部还有干部在上班,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潜入大队部旁边的周芳宿舍作案。
他们设计得还真巧妙。几个人站成一行挡住周芳宿舍的门,他们云淡风轻的聊着张家常李家短,更多的是聊女人。
正所谓物以类聚,女人对于光棍儿来说,到处都是秘密。谁听了点春的辣的趣事,都喜欢找几个人说说,光棍儿们谁不愿意听?没有猪肉吃,闻闻味儿也是好的。有的甚至说,即便闻不到味儿,听一听叫声也可解馋。因此,他们聚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个人猫下腰,用备用钥匙打开锁。另一个人跟随他,从半掩着的门进屋后,立即关上门,拴上门闩。门外三个人仍然海阔天空的聊着,门内两个人忙碌的寻找想得到的东西。
他们统一了口径,万一被人发现什么,就相互作证,谁还会怀疑他们偷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