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梦魇之中,既不是实体,又不是虚空,恐怖的煞白。
秋澄看了一眼右侧的空间,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瞬间弥漫到了全身,脑袋有些僵硬地扭了回来,眼珠微微瞟了一眼。一阵狂风袭来,好像一头巨兽张着深不见底的大嘴,一口便将人和车吞噬。手感觉控制不住地想发抖,指间都是麻麻的电流,连靠着座椅的背部也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看着车头前面一点,又感觉好一些,有一种恍惚的虚幻。那种状况十分奇怪,平视前方看不了米远,但低头看路面,却能长一些。而且,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路面好像没湿。
道路上是一层雪雾,在雪还没落到地面,没来得及亲吻一下沥青水泥的时候,便被风卷着奔向远方,奔向黄土的怀抱。
“现在最好别停,视线太差,后面要是有车也看不见咱们,就一个车道根本避不开。再一个,这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呢,再晚点,天黑前赶不到县城就麻烦了。”
尽管不是在西藏第一次开车碰到这样恶劣的天气,陈然还是很紧张,打开了双闪、雾灯,控制着速度不快不慢地开,时而还要使劲按响喇叭,提醒可能会有的车辆。
风力有多大,可能至少八级以上吧,反正吹得车身如果不是紧握方向盘都会偏离原来的方向,还怒吼着像喊加油。
天色,可能不是天色,而是云色,层叠的乌,越往上越能感觉眼睛看到了深邃的黑。西藏的海拔很高,这里的云显得很低,甚至可能现在就在云里穿行。云很厚,需要释放的水汽很多,根本就看不到一点儿将要结束的迹象。
对面没有一辆来车,后面也没有别的车辆发出的声音,就算有也听不见,只有咆哮的风声、雪花打在玻璃上的毕波声,以及有些老化的雨刷器刷过玻璃的刺啦声。
突然听到了一声回复的鸣镝,陈然控制着车稍微向右靠了靠,离中线三四十公分。路面离草地有半米的高度差,也没有栏杆,不敢太过靠右,还好风是从右往左刮,不会出现瞬间的力量把车掀翻的状况。
错车的一刹那,陈然看到了对方司机那张毫不在意的脸,好整以暇地一边叼着烟卷,一边还瞅瞅陈然,露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不得不佩服藏族的这些老司机,面对风雪毫无波澜,速度从来不会因此而减慢,比风雪的慢多少,很快便消失在后视镜中。
看到有车辆,陈然的心也冷静了下来,尽管不知道前方还有多远,还要再走多长时间,但终究会出去的。紧握着方向盘,参照着路面的中线,不偏不离稳稳地慢慢行驶。
秋澄面对自然的恐怖力量,不禁有些恐惧,想要求得陈然的安慰,到看到了一脸的全神贯注,也不敢太过打扰,只希望风雪很快就停,或者驶离这片区域。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这样的环境中简直度日如年。前方的云似乎薄了点,黑中泛出了一些白,不像眼前头顶上完全的漆黑。
那便是希望了,风雪小一些也是好的,总比眼前这样束手无策。怪不得没什么动植物,这样的环境压根不宜生存。
世间凡是超乎人类本身的,总喜欢捉弄人,比如命运,比如自然。
瞬间,毫无征兆的,眼前没了风雪,耀眼的阳光穿过大片的白云,透过好似并不存在的空气,毫不吝啬地射到了眼中,甚至想进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也是这瞬间,人迷茫了,刚才是穿过了风雪的屏障,还是时空的传送门,或者是宇宙的黑洞。此刻和刚才,完全两个天地,截然不同。只有路面上纵横交错的积水和空气中弥漫的湿润,告诉这真的不是梦幻,却比童话更加梦幻。
“停车!”秋澄缓过来神情,第一个激动地叫喊。
陈然像获得新生般如释重负,像灵魂脱离了肉体的轻松愉悦,稳了稳才停好车,人飘着就到了外面。
头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