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刀削,寒了脸颊,冰了手脚。
陈然吻了一下秋澄,冷地一颤,从唇直接到心。
“走吧。”陈然拉着秋澄起来,帮忙拍打掉衣服上的沙尘,都是些芝麻大的颗粒,不像沙漠中那么细碎。屁股在沙地上坐出的小坑,已经露出了带着湿气的部分,侵染了外裤,将颜色变得更深。
拉着秋澄的手,陈然还不住地低头踅摸,偶尔捡起一块石头,擦去上面的泥土,不好看就丢掉。结果,一直走到车边,一块合适的也没有捡到,被秋澄嘲笑了半天。
“前面还有一个湖,可小了,地图上都看不见,还不知道名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还能把车开到湖边,就是味道有点难闻。”陈然放慢了车速,不急不缓地爬着山坡,旁边修路造成的断壁还和去年一样裸露着石色。
翻过一个挂满了哈达和经幡的山口,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广阔的湖水,在两山的间隙中几乎漫到了国道的路基。
“怎么这么大?”陈然有些错愕,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很小,估摸也就几百平方,现在几千上万平方都不止。
湖水并不清澈,微微有些浑浊,湖边和恰规错一样飘着干草,还裹挟着大量的泡沫。尽管在山峰的阻挡下,湖面平静无波,但丝毫看不到一点儿山峰的倒影。
“走吧,不下去了。”秋澄对此有些失望,不过倒没觉得什么。
“哦,可能和色林错连上了,现在雨水多。我们上次来是夏天,好多地方都露着,中间还有小岛,都是土质的。”陈然给秋澄解释。
等真正的翻过山,开始一道长下坡的时候,道路的左侧给了秋澄和陈然别样的惊喜。刚才的湖水因为暴涨而难看,这边的河水却因为暴涨而美丽。
扎根藏布河,穿过巴日沙拉山,连接了恰规错、吴如错和色林错、错锷,将一切美好纯洁融为一体。据说,在古代的时候,这些湖都是一个水面,都属于色林错。随着气候和地质的变化,原来的色林错湖面退缩,才形成了现在的二十三个湖泊,星罗棋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高山冰川消融,色林错也在逐步收复失地。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色林错将重续当年的辉煌,成为中国第一大湖泊也未可知。
现在的扎根藏布河便是连接这些湖泊的重要节点,高山融雪以溪流汇入恰规错,再蜿蜒地流过来,在这一片地方突然宽阔臃肿,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跟囊肿一样的水面。其实,这一片水面的面积比很多小湖泊都还要大,由于在河流中间,便无法称为错。当然,这也只是在这个季节,在枯水期,比如陈然上次来的夏季,水量少得多,也只能称为河。
此刻的阳光正好,道路宽阔,前方的右边有一个空阔的村庄,停着几辆懒散的卡车,也看不到人影。再往前的左方没有什么山,一望无际的草原,在离道路有二三十米的地方竖着铁丝网。
“下来,拍照!”秋澄看着景色,一扫之前淡淡的阴霾,对道路拍照又提起了兴趣。
陈然不是太情愿,但还是停了车。停车的位置旁边有一个半平米的突出水泥板,上面立着“国道317”和公里数字。
试了试,国道和扎根藏布的河滩有个高高的斜坡,上面覆盖厚厚的积雪,陈然想从斜坡走下去,可惜坡道的土有些泥泞,找不到合适的硬实砖块通道,便只好放弃。
静等过去了几辆卡车,秋澄便开始指挥陈然在道路做各种动作,蹦跳、跨步、扭身、打坐……然而,当陈然提议给秋澄拍照的时候,秋澄却直言拒绝,最后耐不住哀求,让陈然趴在地面上,自上而下拍了张照片。
“出发吧,前面有很多藏羚羊的。”陈然喊着秋澄上了车,按自己之前的经验提出了期望。
可惜,一直走到可以拐申扎县的“a”字路口,一只藏羚羊也没看到。陈然干脆不提藏羚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