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时也看见她。顾凌不在身边时,她的神情沧桑而寂寞,笑容是清清浅浅的。顾凌陪在身边时,她的笑容如春花盛放,明艳动人,望去让人神为之夺,令人心悸的美丽。
每周日,除了下雨不适宜骑车,她总是雷打不动的参加“一六八骑友群”组织的骑行活动。
傅尧对她赞不绝口,“于诗言外表看着柔柔弱弱,但是在骑行途中从来不娇气,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就让别人多包容几分。最可贵的是她很守时,从来不迟到。”
“昨天我们群组织骑行天寿山娘娘庙,于诗言跟着我们一直骑到山顶,中间有段石子路,车轮容易打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一骨碌爬起来接着骑。比个别男骑友还强。”
“她说话、做事处处站在对方的角度,有些骑友性格直率,说话直来直去,而且爱跟人抬杠,她总是一笑而过,并不计较。跟她相处如沐春风,令人觉得舒服,这种素质在今日哪里看得到?如今世人以令人难堪尴尬为己任,谁让谁下不了台还洋洋得意夸夸而谈,于诗言这样的人怕已经绝种了。”傅尧如打开了的话匣子,滔滔不绝。
“后悔了?”我打趣他。
“我有自知之明,不属于我的绝不强求。”傅尧冷静地说。
我欣赏他的理智。
傅尧的优点全部写在一张名片上。
他的世界明净愉快,人长得英俊帅气。生活方面,他注重生活品质,当然还有公司的帐簿。他是典型的新时代有为青年。
他谈吐高雅,有一门专业本领。但是,他不知道情为何物,不肯在感情上付出时间,他不屑于接女友上下班,不喜欢陪女友逛街,如果女友在他面前流泪诉说自己的委屈,他会直接了当地说,“哭又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好哭的?”或是,“谁活得容易,谁不是爹妈生下来的血肉之躯,谁没有烦恼忧愁?”从感情这一方面说,他又活得很贫乏。
他的最大理想是四十岁之前赚够养老钱,然后退休,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但是女人又吃他这一套。因为女人骨子里崇拜英雄,于是男人们都跑去做建筑师律师医生,削尖了脑袋在名利这条独木桥上努力往上爬,诗人们酸溜溜地诋毁女人拜金,哀叹女人活得现实。
有时,我开他的玩笑,“傅尧,你除了名片上的头衔外,一无所有!”
傅尧说,“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至少我还有经济能力,不至于露宿街头。你看看公司街边的老乞丐,每日蹲在灰尘中,面前摆一个磕得坑坑洼洼,脏兮兮地不锈钢小盆,乞求路人施舍五毛一元。上帝并不公平,生活只是幻象。”
我不再言语。
因为参加户外活动,一切得靠自己。于诗言了解在路上有人帮你是福气,没人帮你是理所应当这个道理。骑行让她在锻炼身体的同时,又锻炼出她的奋斗心和好胜心。
她为了工作常常牺牲私人时间。周舟劝她“诗言,你连穿衣打扮都要站在不要为公司丢脸的角度考虑完全没有自我了。骊州购物中心又不是你开的。”
“别怪我公司前公司后,看着忠心耿耿,其实,我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当年,从林市回来后,面试了几份工作都没有成功,碰得焦头烂额。不是所属机构经营惨淡,关门大吉,就是同事互相排挤,被踢出局。尤其是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常常首当其冲地被当作孤立的对象,巴不得我早早主动辞职,眼不见为净。”
“谁在江湖上不处心积虑的把有潜质的后浪当毒蛇看待,打蛇须打在七寸之上,否则一旦羽翼长成,势力坐大,就会改朝换代,取而代之,没有多少个在位的人甘愿冒如此风险。”
“做人真难!”于诗言总结说,“如果不是何凝当年细心教导我培养我,怎么会得到程经理的青眼?”于诗言对何凝一直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