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尚清的指示，她岂不是自己碰一鼻子的灰？太不划算了。

如果是广告部负责人搞的鬼，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如何处同事关系，以后女装部的宣传广告还做不做？

真是投鼠忌器，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息事宁人为上策。

于诗言每日守着电脑，看着与之前相比惨淡的营业额无计可施，左右为难。日日自我开解，“吃下一百个忍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昨日忍，今日忍，明日继续忍，忍无可忍还是得重头再忍。为着生计考虑，百忍成钢。辞职换一个单位，还不是一样？而且，谁知道新单位是否有程尚清这样的伯乐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

于诗言更是放弃了休息时间，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早来迟走，一有空闲就在女装部各服装厅巡视，勤快地调陈列、换服装色系，力争通过真本事取胜。

每个月的高层会议上，程尚清总经理一定刻意地报导各部门成绩。那个月，于诗言忐忐忑忑，诚惶诚恐地走进会议室，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分分钟想逃出会议室，营业额滑落是显而易见的事，她又毫无办法。

程尚清总经理在会上说“上个月女装部的营业额被男装部反超，家私部的营业额也有小额上升……”

于诗言坐在那里面红耳赤，头埋在桌子下，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无意间，眼角余波瞥见广告部的负责人眉梢眼角藏也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程尚清总经理继续说“表面上看，女装服饰部的盈利比上个月减少，但这个月该部门的宣传费用连男装部和家私部的广告费用的零头都不及，对比下来，仍然能维持上月销售额的八成，销售业绩非常不错。”

于诗言如堕入云里雾中，糊里糊涂。

程经理看着于诗言微笑“我相信于诗言经理在营业上的历练已足够，趁此次会议恭贺她的业绩，同时提拔她为高级经理兼女装部海外买家。”

“至于我们公司的广告部，散会后开一个部门会议，检讨一下这个月的广告宣传计划问题出在哪里，为何跟不上市场反应的节奏。建议人事部留心广告宣传方面的专业人才，增加人手。若是还不行，就雇别的广告公司，看看能不能见成效。”

人事部经理连连点头附和。

于诗言无心再看广告部负责人的脸色是红是白，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了。

一个星期后，广告部负责人请辞。于诗言也早已忘记了对方的容颜和名字。

现在，于诗言在商场遇见男装部和家私部的营业经理，对方卑躬屈膝地对着她谄媚的笑。

于诗言必定非常和蔼有礼地回应，没必要跟不如自己的人一般见识。

于诗言自回到新明市以来，屡屡碰壁，一度连生活都需要周舟接济。程尚清那番得体大方且公正的说话，让于诗言觉得人间仍有温暖，一颗已经灰了的心，又亮了起来。

我和周舟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从于诗言口中探得一言半语。我又特意请骊州购物中心的程经理的秘书吃饭，才了解了一切原委。

周舟心疼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说出来，一个人硬撑着。亏得程尚清主持公道，否则于诗言只有一直忍下去或辞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