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唏哩哗啦的玻璃破碎声,砰砰碰碰的重物落地声,莫舒悦又开始了她的拿手好戏——破坏和毁灭。
再过一阵,连破坏声也停止了,只剩下一片反常的寂寞,这反而令顾凌不安了,莫舒悦肯定还没有走,她在做什么?她不会傻得去伤害自己吧?
他不能再躺在床上,莫舒悦从小娇生惯养,与所有人不同,别人不会做的事她却可能做,她的脾气一上来,连她自己也控制不往,万一,想着那些玻璃碎片,他再也忍不住的打开门冲出去,他——触目所及,刚才还整齐、完整的客厅已是一片凌乱,打碎的水晶吊灯、珍藏的非洲木刻,全套价值昂贵的意大利细瓷——
顾凌摊开双手,长长叹一口气,如果他能,他愿杀了她,她那间歇性的破坏狂已带给他不少次的麻烦,花钱事小,许多东西是有历史性、有纪念价值的,叫他怎么办?
再看一看,莫舒悦却得意的在微笑,站在未被碎片波及的厨房边欣赏自己的战绩。
“现在你满意了吧?还不走?”他大吼一声。
“如果你答应陪我参加聚会,我可以留在这儿帮你清理一切!”她若无其事地说,她对刚刚的破坏,似乎理所当然。
“我没空!”还是那句老话,“你知道你打破的东西的价值吗?”
“小儿科!”她不屑地,“这一点点破铜烂铁值多少钱?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自然不紧张,你莫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够我们顾家过好几年。”他没好气的。
“顾凌哥哥,你不要对我总是摆出一付不耐烦的表情。别忘记,咱俩还是夫妻。”
“莫舒悦,你是我已分居的妻子。”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们正预备离婚。”
“离婚?!永不!”她敏感地尖叫起来“我们只是分居。”
“不离婚为什么分居?”他努力压抑怒气,“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我尽可能满足你!”
“当我是什么人?条件?”她嗤之以鼻。“谁稀罕你的钱?我永远是顾凌的妻子!你不要妄想着去找那个于诗言!”
“咱俩离婚跟诗言有什么关系?”
“你忘不了她,那个为了钱宁愿当情妇的贱女人。”
“莫舒悦,积点口德。”
“我就是要说她,贱女人!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凌紧紧地盯着她,他已忍无可忍,天下还有比莫舒悦更可恶,更莫名其妙,更不可理喻的女人吗?但——终于还是忍往了,他的拳头已捏得紧紧的,他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吸气,直到那——打人的冲动过去。
“下次我不在家,请不要进我的屋子!”他说。
“丈夫的屋子妻子不能进?”她哈哈笑。“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难道于诗言比我有资格来你这里?”
“小悦,不要总扯上诗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哼,我昨天跟朋友聚餐时,见到她了,她跟何凝去吃饭。哈哈,人家宁可当一个老头子的情妇,都不要你。”
他脸上的肌肉不听指挥地颤抖一阵,他闭口不言。
“喂,到底有没有晚餐可吃?肚子饿了!”莫舒悦抿着嘴说。
顾凌不声不响地拾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大步向外走。
“你去哪里?等等我,顾凌哥哥!”莫舒悦追出来。
站在房间门口,他猛然转身,一个字一个字对她说“我去找一处永远、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莫舒悦,这些把戏,你还玩不厌吗?”
“你躲不开我的,”她胸有成竹地笑。“除非我有心放过你,否则你走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捉回来!”
“小悦,为什么我们不好好谈谈呢?”他叹一口气,软言相求。“分开来对大家都好,是不是?”
“你休想跟我谈离婚。我永远永远不会把你让给于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