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离开信陵之后,于诗言一个人踏着沮丧的步子回家。刚才,莫舒悦挽着顾凌的胳膊在她面前宣誓主权,笑得神采飞扬的时候,她难受得好想立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顾凌望着她,那张清秀的脸上有令人痛苦的表情。她明白他也理解他,他身不由己,他左右为难。
之前,顾凌到新明市找到她,问她“莫舒悦跟他提出分居了,你愿不愿意等我,嫁给我?”
她说“愿意。”
因为于嘉祐要参加中考的原因,离开林市五年后,她又回来了。
她想过租房子住。由于她没有辞掉骊州购物中心的工作,所以新明市的房子没有退租,也因此同时承担两幢房屋的租金对她来说经济上会非常紧张。
她问遍了于嘉祐学校附近的租户,环境好的她负担不起房租,能负担的起房租的环境又不好。
百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何凝留给她的房子,省下的房租可以用在给于嘉祐的饮食上,学业重,压力大,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令她意外的是,何凝竟然还住在那里,等着她。
五年前那场车祸发生时,在两辆车的撞击下,丰田普拉多渐渐失控,顾凌问她“诗言,你怕死吗?”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解开安全带扑向顾凌,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怀里。顾凌松开方向盘,把她护在自己的身下。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在救治仪器之间是何凝的脸。他的脸上是愤怒和焦急。
他问她“你宁可死也要跟他走?”
“在郊区公路上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
“是,那会儿我就是想撞死你和他,一了百了。”
“那为什么又要救我呢?既然你如此恨我?”
“最后一刻,我耳边好象听到宜之哭着叫‘妈妈’,唤醒了我的理智。”
何凝提起何宜之,于诗言的眼泪流了下来。
住院期间,她留意了全部关于那场车祸的新闻,所有的报纸记者都是统一的口径,连新闻标题都大同小异,俱是“林市著名的民诉法律师顾凌赴外地取证时,被疲劳驾驶的大型货车追尾,发生严重车祸”的报道,她的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
这当然是何凝安排的,只怕顾凌父母也是同样的意见。
一场车祸,她的右膝盖受了伤,如果走路时间长了会疼。医生建议,她如果要锻炼身体游泳和骑车都可以,禁止她参加跑步等对膝盖负荷过多过重的体育运动。
后来,林市传闻在海宁集团的全力打压下,顾氏企业濒临破产。她苦苦哀求何凝放顾家一条生路,何凝根本不搭理她,她知道何凝恨极了顾凌。
最后关头,还是何凝的多年好友林氏企业的董事长林重之劝他,“为一个女人这样做不值得,会有损自己的清誉。名利场中人虽然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但也有凭良心做事的。你要给哲玮和哲翰兄弟俩留条路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凝收了手,让顾家得以喘息。半年后,报章电视大肆报道顾凌迎娶莫舒悦的消息,于诗言终于死了心。
她以为跟顾凌跟何凝终于了断了这纠缠不清的孽缘时,顾凌分居了,何凝还住在以前的房子里,他们三个人的是非恩怨又的乱线一样牵扯不清。
感情世界里的荒谬和痛苦是这么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