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于诗言从家里走出来,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她的咖啡店已经开始正式营业了。
顾凌坚持要送她,她坚持不让他送。
年底了,公司事情多,顾凌常常忙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回家。星期天,他不用上班,于诗言心疼他,让他多睡会儿。
寒风冷飕飕地吹着,她的一张脸冻得发白,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更显柔弱。
于诗言从皮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弯下腰去打开白色卷闸门的锁。
往上推开卷闸门,露出一扇镶嵌木框的落地玻璃门,于诗言用另一把钥匙开了门进去。
呈长方形的咖啡店,地方很小,约有七十平米,加起来才不过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倒是有一个宽阔的核桃木吧台和一个有烤箱的小厨房。
墙壁刷上了橘黄色,挂着几张咖啡和面包油画,脚下铺的是四方形黑白相间的地板,从挑高的天花板吊下一盏盏小小的黄色罩灯,很有点欧洲平民咖啡馆那种懒散的味道,跟外面摩登又有点喧闹的街道,仿佛是两个时空。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七点三十分,离咖啡店开门营业还有半个小时,咖啡师永真应该快上班了。
因为是新开的咖啡店,还没有稳定的客源,为了节省人工费,于诗言身兼服务员,花高价聘请了专业的咖啡师。
曾经,顾凌怕她太辛苦,给她找好了服务员。
于诗言说“顾凌,等三个月后,客源稳定了再请服务员,总得让我学着自己经营吧?我不能总依赖你。”
“我喜欢你依赖我。诗言,刚开始经营六个月内你主要做好稳定客源,打开名气这两件事就行了,不要想着赚取利润。这一点点钱,我赔得起。”
“顾凌,先让我试一个月,好不好?实在不行了,再雇服务员,可以吗?”
顾凌反对,坚决不同意,“一则,你身体本来就不健康;二则,我跟莫舒悦解除婚姻关系的诉求已通知了她,很快就要进入司法程序了。我希望尽快跟你结婚,我已过而立之年,渴望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了。”
于诗言再三保证一定不让自己太劳累,顾凌才同意她的请求。
于诗言在吧台找到一排电源开关,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
随后,她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换上服务员的制服,把长发撩起来在脑后扎成一条马尾。
玻璃门开了,一阵冷风卷进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运动休闲裤,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叫她“诗言姐。”是咖啡师永真。
永真虽然年轻,已经取得了高级咖啡师的资格。当初,顾凌找猎头公司花高价把他从另一家连锁咖啡店挖过来。
顾凌说“一家咖啡店最重要的职位是咖啡师,他既是咖啡店的灵魂,也是一块金字招牌。咖啡师制作的不仅是一杯咖啡,也是在创造一种咖啡文化,好的咖啡师一般有很多追随者,在一些咖啡厅,经常有客人就为了品尝某位咖啡师制作的咖啡慕名前来。”
永真的技术很精湛,而且聪明能干。更难得的是涵养工夫已经练得颇为到家,轻易不会看到他露出不愉快神情。
有许多年轻的少女就只是为了欣赏他制作的卡布其诺的漂亮拉花,而日日上门消费。
永真为人幽默,风趣,又有耐心,常常引逗得顾客笑得合不拢嘴。
顾凌见过永真的工作状态后,称赞他“很沉静稳重的年轻人。”
于诗言点头认同,“永真是生意上的好伙伴,好臂膀。”
永真迅速地换好一身灰色的制服,系上一条黑色半截围裙,走到吧台,开始动手磨咖啡豆,然后把磨好的咖啡豆倒进黄铜色的咖啡机里。
过了一会儿,咖啡机不停地喧哗嘶鸣着,从沸腾的蒸汽中喷出黑色的新鲜汁液,咖啡的浓香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