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上面嵌了年轮似的纹样,被光一打、衬得礼堂内很文雅。
即使进入堂中,移动仍然缓慢,几个班级的人一起扎进来,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一组一组地行礼,在带头老师的喊声中整齐地鞠躬,然后才排成队挨个向家属行礼。家眷席站着一位太太和一对青年男女,看不出是兄妹关系还是夫妻,女子脸色凝重、男子似乎有些走神。
“看来是女儿和女婿啊,女儿已经生气了吧。”
朴成焕仔细偷听别人咬耳朵,靠这个熬了十多分钟,终于轮到自家拜谒。
走近了那位“太太”,他差点儿惊叫出来。这位太太似乎比李老师年纪小了整整一半,也就大概40来岁的样子。后排的男女看起来完全没有李老师的眉眼轮廓,说是子女都很勉强。
朴成焕和前妻、儿子上前鞠躬,那位太太恰当地还礼,青年男女只是微微颔首。
儿子老师已经提前走到了饭厅门口,她朝里面看了看,似乎不齿里面人的行径,翻了个大白眼。她转过脸来面对自己的学生和家长,又一下子变成笑容。这转瞬的变脸吓了朴成焕一跳。
待他随着人群挪过去,才看到那饭厅里的人行径乖张,似乎喝多了酒、好像外面的食肆吃年饭。刚才门口遇到的社交只是基本款,厅里的景象更让人瞠目,食客们像同学聚会、或者大学校招,说话放肆大胆——有人在吹牛、有人眼神逡巡挨个扒拉目标,也有人黯淡无光、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朴成焕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儿子拽了几下,原来是他着急去厕所。他和前妻打了招呼约定站在原地,便带着儿子往人群外挤。
上完洗手间,父子两人步子慢慢的。
“爸爸,你今天还要去加班吗?”
“是啊。”
“诶,那你又不能陪我了。”儿子脸上写满了遗憾。
“你一会儿干嘛去?”
“一会儿妈妈带我去上英文课。”
“啊,我们正宇也要加班那。那你不能陪爸爸了。”
“是啊。”正宇遗憾地快要哭出来,朴成焕把他举高,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就这么侧身抱着往外走。
路上他看见另一个灵堂,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金慧玉”——刚才看到过的名字。他往灵堂里面看去,亡者的照片让他很有印象。
“这位女士是谁呢?好眼熟啊。”朴成焕心里想。
他走近吊唁厅,这间十分清净,家属席跪着一名黑衣女子、掩面哭着,身子抖得厉害。这时候,女人抬起头,朴成焕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成宥真”。
“是啊,成宥真,金慧玉。对,成宥真,金慧玉。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