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年长父亲三岁,自幼喜读书。
开蒙不久,就把《百家姓》、《三字经》倒背如流。五岁,便能熟读四书五经。
十三岁参加乡试,荣获头名解元,一时轰动鲁地。
祖父担心他年幼成名,心性不稳,硬压着他又读了三年书,才让他上京会试。
临去前一晚,祖母叫厨房做了一桌席面给伯父饯行。祖父很是高兴,以为祖母想通了,就多喝了两杯,歇在了主院。
半夜,伯父莫名其妙的上吐下泄,他生母到主院,一直跪求到天亮,祖母才让管家请了个老眼昏花的医者来。
待伯父身体康复,他生母便得风寒去逝了。
祖父从此滴酒不沾,也不愿见祖母,直接搬到了郊外的道观,炼丹悟道去了。
祖母赌气把伯父赶出了长房。
伯父便去了齐州,在卢氏族学任教,后又在卢氏族长的帮助下开了书院,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望!
父亲读书没天分,又怕人家说他不如庶兄的才学,便学着读书人附庸风雅,摆弄些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古玩字画。
伯父到了二十有二的年纪,仍无婚配。最后,还是卢氏族长找到孟氏族老商议,愿将长女许之。
孟卢两家都是鲁地的氏家大阀,代代都有通婚。
伯娘姿容如玉,通晓四书五经,气质温婉娴雅。婚后与伯父感情甚笃,因有宿疾,膝下只得一女,便是当今皇后娘娘孟嵩。
圣上登基,封伯父为文国公,父亲为承恩侯!
一门双爵,荣耀之极!
在时隔四十多年后,孟家终于又踏入了朝堂政治圈,逐渐有了兴盛之象。
在世人的眼里,孟家能够兴盛,是因为有皇后娘娘。
阿烨表兄大概就是以这个为由,说动了父亲。
父亲是个糊涂人,不明白他们孟家至所以兴盛,不是因为表面上的裙带关系,而是因为有伯父,伯父的才名风骨才是他们孟家兴盛的主要原因。
……
东宫。
杜缇用罢早膳,便去了主殿旁边的偏厅等候太子。
太约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头戴白玉冠,身着玄色宽袖锦袍的太子优雅从容地走了过来。
他起身整衣下拜“微臣杜缇,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待他行完了礼,打量了好一会才开口“平身!”
然后示意杜缇先跟他到书阁去。
进了书阁,太子往书案后的圈椅里一坐。
左手支着额头,右手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样子很慵懒。但他身上的气息,以及
看杜缇的目光,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杜缇背脊发寒,心底发凉,等了许久,也不见太子言语。
他琢磨不透太子到底什么意思,便直接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不喜微臣做您的伴读?”
“没看出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太子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若不是父皇惜才,以你的滥情,现在该待什么地方,就不用孤特意提醒了吧?”
杜缇拱手应道“殿下言重了,情由心生,何来滥情一说。”
他不是听不出太子的嘲讽之意,但圣上给了他一个免除家族之祸的机会,就是做太子的伴读。来时他便已想好,无论太子如何刁难,一定要想方设法的留下来。
“身为长辈竟然喜欢自己的侄女,还说不滥情?”
说着,太子起身,双手撑着画案,凤眸幽冷如冰的紧盯杜缇“孤的侍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可要想清楚,有才若无德,既便是父皇之命,孤照样可以将你逐出东宫。”
说完又坐了回去,旁若无人地整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再次抬眸,颇有意味地问杜缇“何为君子?”
杜缇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