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沂回府没事做,索性跟着苏漾一起去了别院。
商星沉住在竹苑,一进小院入目全是青葱挺拔的修竹,夏日正午的日头强烈,到了这里却没有半点酷暑的感觉,反而清爽阴凉。
穿过竹林,他们进入正屋,二人均为一怔。
房间里的气氛低的可怕,打起来倒不至于,可商星沉和柳离岸二人面对面坐着,怎么看都觉得相当诡异。
柳离岸性子温润,做事温和,他不过是奉了苏漾的命令,见商星沉昏迷时间过久,特意来强行唤醒他。
他给他扎了针,起初都是好好的,谁知道在取下银针的时候,醒来的男人,突然朝他发难,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掐死他。
那时候的商星沉就不对劲。
双眼猩红,睚眦欲裂,他阴沉沉的看着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是真的动了要杀他的心思。
柳离岸只是个大夫,没有拳脚功夫,见状不对劲连忙求饶,他知道他是失忆的,只能呼唤他的名字。
在喊了几遍之后,他眼中的戾气才散尽,恶狠狠的把他甩到一旁,然后坐在床上,怔怔的发呆。
柳离岸哪里还敢停留,再待下去,没准小命不保,他收拾好医药箱,拎着就要快步离开。
“站住。”
他还是慢了,被身后的人叫住,之后他坐在椅子上,和他面面相觑,他不发话,两个人就莫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着。
中途沉香来送饭,从一进门时,商星沉就盯着她看,和往常的不一样,是带着满满的警惕和猜疑。
他拿了他的银针,一下下的在送来的饭菜中试毒,表情说不出的严肃。
柳离岸是走不了,可他不想一直被困,就给沉香使眼色,好在沉香还算机灵,柳离岸看到苏漾过来,大大的松了口气。
“王妃。”他站起身,身边的商星沉,忽然踢了踢他的凳子,声音又沉又危险“坐下。”
柳离岸嘴角一抽搐,硬着头皮看过去,见他不知何时变出来一把匕首,就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把玩。
在差点被他掐死之后,他十分相信,不听话的下场,那把匕首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柳离岸又坐了下来,对苏漾说“商公子醒了,但是好像…他记起来一些事。”
苏漾又不瞎。
虽然从她进门到现在,商星沉没说几句话,可他不管是神情还是姿态动作,都和以前的那个大相径庭。
以前的他感觉阳光温暖,平易近人,现在的他,像是被黑暗浸染过一样,抗拒着他们,且危险未知。
苏漾没走近,叫他的名字“商星沉。”
商星沉立刻皱眉,不悦的朝她看过来,他不带半点笑意,整张脸便显得老成,少了几分青年的鲜活,他的话也很言简意赅“说。”
“想起多少?”苏漾问“别的不说,知道自己是谁了吗?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还有,知道我们这里是哪里吗?”
他讥诮的扯了扯嘴角,看起来非常冷酷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堂堂大将军,也会问这种低能问题?”
“你之前可不就是傻子?”许子沂在旁听得津津有味,顺嘴点评道“我看你不是傻子,是脑子坏了,怎么昏迷醒来之后,说话都变得阴阳怪气了?还扯着嘴皮笑,你是不是觉得那样很好看?丑死了,歪嘴一样,看的我想把你的嘴扯平了。”
苏漾现在可是她的精神榜样,她最仰视的人,哪能容得别人鄙夷,就连嘲讽都不行。
谁敢嘲讽苏漾,她绝对不能忍。
许子沂的话,让商星沉明显脸色都变了,他狠狠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提醒她说“我脑子没坏。”
“你说没坏就没坏吧。”她双手抱臂“咱可什么都不敢说了,你沉着的一张脸,像是要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