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桌前写了十天的“礼”字。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天地神院某间学堂内,阿刁一本正经坐在书案边上,那把古刀被他放在一旁,笠帽也被他取下,露出了满是汗渍的宽敞额头。
他那双清亮无比的眸子正仔仔细细盯着书案上的一张白纸,原本用来握刀的右手拎着一支沾墨的笔,此刻正一笔一划很是认真的写着字。
那张白纸上笔墨渲染,很快便写满了字,无数个大大小小笔锋不同的“礼”字赫然成型,隐约间能看出有几分文字的功底。
阿刁写个不停。
他也确实不敢停。
因为周例外就站在他身前。
身穿青色长袍,头戴一顶高阔黑帽,左手拿着那本厚簿,右手持一长笔,面容刻板端正,不苟言笑。
像个监官一般居高临下审视着阿刁,默然无语。
直到阿刁身前书案上的白纸都已写满,少年这才微微抬起头,终于是松开了手中的那支笔,将那些字推到了周例外面前。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一番对话。
“老师,今日的功课都已完成。”
“比昨日确实精进不少,但还是少了几分柔劲。那只手握刀太久,过于刚猛僵硬,笔锋之间甚至都有隐隐刀意。我跟你说过,练字即是养心,不可太过于直。从明日起,多练二十张,记下了没。”
“谨记。”
“练字是为了让你静心,也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学习来学院的这第一节课。最重要的,还是要将礼的理念贯彻到生活当中的各方各面,你可明白?”
“阿刁明白。”
“可有做到?”
“必须做到。”
“如此,我且问你,管饭的张妈妈每日给你送饭,可有道谢?”
“一日三餐,必有三谢。”
“每日帮你把这学堂大门打开的李爷爷对你很是关心,每日为你忙前忙后,你对他可有问候?”
“昨日刚替他卷了旱烟,一早便送了过去,算是感谢。”
“还有后院的王姨,前院的孙大姐,内堂的吴婶,她们都对你很好,你可曾心怀感激?”
“只盼自己能够日后来报答她们。”
……
周例外絮絮叨叨问了很长时间,这场对话终于接近了尾声。
阿刁内心很痛苦,很煎熬。
他偷偷看了眼放在一边的古刀,很想拎起来一刀劈了眼前这位念经式问话的周教习。
周例外却毫无所觉,他静立在原地,突然将那支长笔收起,将厚簿合上,问了一个阿刁比较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来神院十天,可有关注过那四位圣人之后的去向?”
阿刁眉眼一挑,说道“据可靠消息,道圣传人江河和佛圣传人九儿钻进了藏书楼便再也没有出来,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好秘密,难不成是发现什么天大的武功秘籍了?说不准哪天我也要钻进去研究一下了。”
周例外点点头,说道“道圣和佛圣自身也是喜欢读书学习的前辈,甚至还会有写书传世的雅兴,他们的传人沿袭他们师尊的脾性,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还有呢?”
阿刁撇撇嘴,说道“那个来自南山丘陵的耍酷小子百里断江,整日跑去玄武榜前数着榜上的名字,我估计他已经在算计着来年的出榜之日,自己能不能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周例外再次点点头,说道“剑圣的传人向来孤傲,以他的实力,来年确实有这个机会。嗯,那个冷笑笑呢?”
阿刁说道“那小魔头整日跑到驭兽斋和那些凶猛野兽打群架,实在是野人一个,没什么好说的。”
周例外闻言摇摇头,平静说道“魔圣一脉的术法,确实比较特殊,以凶残嗜血而闻名,我对其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言及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