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携无尽风沙先行落下。
混江龙眼神渐冷,手中大刀没有再次劈杀而去,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张不怕的对手。
所以他直接往旁边横移了一步。
这一步不长,不短,只刚好让开一个身位,就好像在为谁让道似的。
下一刻,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那个位置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头戴笠帽,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他的眼神,却遮不住他嘴角的微微笑意,以及双眸之间弥散而出的灿烈刀光。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烂麻衣,脚上踏着一双满是泥泞的草鞋,腰间系着一个深红色的酒葫芦,看他的装扮,就好像是一位即将下地干活的农夫。
可在场的没有任何人敢说他是一位农夫。
因为没有哪一位农夫,下地干活时还会背着一把刀。
那把刀此时就系在那人的背上,被一把黑金刀鞘紧紧包裹住,裹住了刀身,却裹不住那层锋利至极的刀意。
每当他抬头或是叹气时,那层刀意便似潮水般涌向前方,没有刻意的展露锋芒,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哪怕是单温纶和邹兴文这两位四境镇魂者都倍感心悸。
大概也只有冲杀至半空的张不怕不太害怕。
他的所有心绪都已被疯狂的战意所环绕,无所畏惧,自然只会一路向前。
他直视着那一片刀光,哪怕双目刺痛,也再不肯挪开双眼。
他看到了风月楼中突然出现的那个陌生少年,感受到了对方体内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绝强刀意,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但他依然没有任何撤退的打算。
他的整颗心都已经被疯狂所占据。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要么攻破风月楼中的刀光,要么,被刀光所攻破。
瞬息之间,掌心风沙已经铺天盖地般落入了刀光之中,穿过重重阻碍的关头,绝大部分的风沙都在刹那间被刀光消融。
可还是有那么些粒风沙因为某种顽强固执的念头,或是那位少年刻意的想要放水,便任由其落下,坠落在离自己眼前不过尺许的距离处。
张不怕人在半空,双目圆瞪,他的双掌拼命的伸向前方,想要将那些粒风沙完完整整送到背刀少年的身上。
可是刀光虽已被他抛在身后,刀意却仍在此间环绕。
任凭他如何努力,也再不能前进分毫。
而下一刻,那位背刀少年忽然抬起了头,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嘴角那轻蔑嘲讽的笑意。
少年随后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将自己头顶的笠帽挑起,露出了那对早已被雪白刀光涌满的双眸......眸间的刀光要比弥漫在风月楼中的刀光更加刺眼,更加夺目,其间蕴含着至强无比的刀气,以及生死杀伐之意。
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刀光下多撑一秒。
浑身是胆,已经疯狂的张不怕也不能。
张不怕的疯狂眼神像是在那一刻冻结住了,其实他只要稍稍转过眼,示弱一分,便可以留下这条命。
可他却偏不。
他顽固的直视着少年眼中的刀光,似乎一定要与对方决出生死。
然后他便毫无意外的被刀光侵袭,当瞳贯穿。
风沙尽落,似张不怕的生命一般走向了终结。
他缓缓倒在了地上,滚到了混江龙的脚下,然后被其一脚踢开,在风月楼中翻滚了几圈后,仰面向天,再没有了半点气息。
他的双瞳处只剩下两个幽深的黑洞,尚有刀气缠绕其间,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三大帮派中唯一的四境镇魂高手死了。
每个人都在望着张不怕的尸体,似乎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疯狗帮的所有帮众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号称江北最强战斗力的他们,在那位背刀少年的可怕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