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让奴才去做那种事啊!哎唷,我的爷,您是没瞧见奴才被霍小姐那丫头打得有多惨!”
护国寺的后山竹林旁,了无人烟,小太监曹安揭去人皮面具,扒拉着一头乱蓬蓬的发,对着溪水照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真被素缕给打花了,胳膊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伤。
曹安自己心疼自己,龇牙咧嘴地对着水中倒影哭诉“瞧奴才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咝,好痛……殿下您让小安子好生困惑,这明珠小姐吧,八成已是钟情九王爷了,您明明也知晓,却让奴才扮作解签先生,故意诋毁九王爷,奴才方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胡诌完的!只差没告诉霍小姐,别瞧什么九王爷了,瞧瞧我们的太子爷吧,太子爷可是渴慕小姐已久了,只待小姐答应,便能待小姐千百倍的好!”
太子百里景麒立在山泉旁,长身玉立,面色却丝毫没有为曹安的戏谑所动,他心里惦记着的事不可说,只是问“你照着孤所说的,解释给她听了?”
这个“她”,当然指霍明珠。
曹安还在临水照影自怨自艾呢,听罢太子的问,一边捋着湿漉漉的披肩发,一边点头道“这还有假?奴才虽不明白太子爷为何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但奴才却是谨遵太子爷的吩咐,就照着那签文胡诌一通,让明珠小姐仔细看清身边的人,说她身边的都不是好人,对她好的未必就是良人……”
说到这,曹安回头望着太子爷道“殿下,小安子还是不明白,殿下即便要博得霍小姐的欢心,也不必去诋毁九王爷啊。且不说九王爷是您的皇叔,就说谁不知晓九王爷是大雍国的功臣,上京的女子都为他疯了痴了,只差没抱着九王爷的大腿求娶……偏九王爷待明珠小姐又极殷勤,那明珠小姐岂有不芳心暗许的道理?”
“闭嘴!”太子忽然火了,冷冷呵斥道,声线之冰冷堪比高山经久不化的雪山。
曹安吓了一跳,太子爷性情温顺,从不发火,如今却为了那明珠小姐一而再地做出格之事,他忙闭嘴,却觉得有些委屈,嘀嘀咕咕道“好嘛,奴才不说便是了,方才还瞧见九王爷去了观音殿,不知跟明珠小姐说了什么,二人正携手出去呢……太子爷又不爱听,奴才还是不说了……”
“说下去,他们去了哪儿?!”太子紧张地急问道。
曹安撇撇嘴,摊上这样反复无常的主子真让人哭笑不得,他只得答“依奴才看,应是去了庙会罢,今日恰逢庙会,热闹得很,九王爷同明珠小姐大约都鲜少看庙会,所以……”
话还没说完,太子已丢下他,快步涉过了小溪水,一身华服飘洒翻飞,急如一阵风似的。
“爷!您……奴才的头发……”曹安忙站起身,急急唤道,然太子怎会等他?曹安只得顶着一头乱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在后山的入口处撞见了冯祎,冯祎抱剑的手臂一挡,奇怪地问他“曹安,怎么回事?太子爷怎么了?”
听从太子爷的吩咐在霍家大小姐面前诋毁当朝九王爷,这么大的事,是太子同他曹安的“密谋”,曹安虽大大咧咧,可做事也谨慎,连贴身侍卫冯祎也不告知,只骂道“快跟上去啊冯侍卫,殿下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庙会上人声鼎沸,什么样的人都有,卖艺的,表演着胸口碎大石,唱曲的,引得百鸟驻足停留,停在众人的肩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地摆着,跟在百里宗律同霍明珠身后的素缕直看花了眼,一向大嘴巴的素缕兴奋地叫道“小姐,小姐,这些是什么啊?好有趣,边城从来都没见过!还有这个,老板,这是干什么的?”
只听着素缕在身后喊,霍明珠习惯了,也并不加理会。百里宗律走在她身侧,以居高临下的视野注意着身旁任何事物,时而同霍明珠说着话。
“阿矜……”百里宗律忽然出声唤了她,霍明珠已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