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三个,看着工人们将石棺合上,然后一层层的打上混凝土。
诗文的墓干净得可怕,是有简单的一个名字,没有生卒日,更加没有祖籍地址。
三人将手上的鲜花放在坟前,然后依旧离开了墓园。
许久许久,等这场雨越下越大,陆尔才从不远处的树下,一步一步的走到诗文的墓前。
她确实不想知道诗文葬在哪,因为害怕自己一见到诗文的墓情绪就会崩溃,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
瞒着许临,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来了。
别的墓碑上都有亡人的照片,可是诗文没有。
陆尔还来不及让诗文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剪影,她就离去了。
雨点哗啦啦的滴落在地面上,敲着陆尔的黑色雨伞,发出悦耳的声音。
陆尔走近诗文的墓碑,然后轻轻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整个身子都依靠在墓碑上。
小时候,诗文就是这样哄她睡觉的。
她的怀抱,是陆尔的童年能想到了,唯一可以与母爱相关的东西。
诗文一生受苦,因为贫穷,她只读完了初中就辍学在孤儿院帮老院长照看孩子,16岁那年更是惨遭侮辱。
她疯傻了半辈子,沦为别人的玩物,可是,陆尔却不知道,那一个晚上,她和秦宣将她从那个角落里带了出来,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陆尔总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可是到最后,结果却是诗文为了保护她而死。
陆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自恃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她自恃觉得自己做身边人的领路人,可是,事实却是一直是身边的人在守护她。
小时候的利清清,到现在的谷小溪和殷城,还有许临和莫安然,他们都在她身后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可是她做了什么呢?
利清清死了,诗文死了,老院长死了,谷小溪也差点死在郑奇和的手里,许临和莫安然也为了帮她得罪了自己的家族。
明明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死了,她却还活着……
陆尔靠在冰凉的墓碑上,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伞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视线终于变得明朗,陆尔看着了站在她面前的,同样撑着伞的秦宣。
陆尔的身子动了动,她想爬起来,可是因为一个姿势维持的太久,腿脚已经开始发麻。
“你不是说,你不会来么?”秦宣居高临下,声音冷淡的对她说。
陆尔知道秦宣生她的气,他气她到了最后竟然说了谎,让安莉逍遥法外,他也气她把诗文留在了江城,没有让她跟老院长葬在一起。
“秦宣。”陆尔缓缓的站起身,然后缓缓的伸出手拉住了秦宣的衣角。
“秦宣,对不起。”陆尔声音哽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