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三年九月起,在得知叶青已经同意朝廷节制北地诸路后,临安官场上便因此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即便这是朝廷昭告吏部与朝堂的旨意,但依旧还是让史弥远等人有些不放心。整个九月便一直在试探北地的反应中度过,而九月份被战战兢兢,如同送上断头台似的官员前往北地月余,并没有什么无故消失、意外等事情发生后,整个朝廷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相信叶青这是把一些州、府的吏治真正交还给朝廷了。
十月开始,整个临安朝廷便开始陷入到了明争暗斗中,一些仕途不得意的官员,在看清楚如今北地不在是让人胆寒的龙潭虎穴后,便开始打起了前往北地任差遣的主意。
在江南各路的官场上不得意,使得仕途受阻、难以升迁,所以对于一些人而言,如今的北地显然就成了他们改变仕途的唯一平台。
北地虽然相较于江南各路要穷一些,但对于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看惯了以各种名目与办法,来收敛钱财的官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众官员相信,只要能够做到一县之知县,或者是知州、知府的话,只要是他们自己说了算,那么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能够轻而易举把百姓腰包里的钱,变成自己腰包里的钱。
之前是因为在性命跟金钱的利弊衡量之下,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要命,但如今既然可以赴北地任差遣,所以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北地如今可谓也算的上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了。
朝廷本就对于北地节制不利,如今即便是开了口子,但他们也相信,朝廷恐怕很难对北地各府、州、县,做到真正像江南各路这般全权节制,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此时正是入主北地收敛钱财的最佳机会。
想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官员在十月份是越老越多,不管是吏部尚书楼钥的府邸,还是李心传,阎克己,即便是荣国公赵师夔的府邸门前,如今都是门庭若市,每日进进出出的官吏不下数十名。
史弥远虽然把这些利益都交给了几人,但不管是楼钥还是李心传,抑或是荣国公,倒还有吃水不忘挖井人的觉悟,所以史弥远自十月下旬开始,光是往府里运送真金白银、以及各种珍玩字画的马车就没有间断过。
李立方、毕再遇、钱象祖等人的府邸门前,虽然不像李心传等人的府邸门口那般热闹,但北地官场将有大动作,朝廷全权节制几路的消息,同样也是引来了一些不知道通过多少层关系,使了多少银子后,好不容易能够登上李立方等几人府邸的官员,也开始打起了北地几路的主意。
谢深甫府邸门口虽然没有几个官员,但倒是一些文人士子在这段时间多了起来,其中虽然没有几个人直接想要走谢深甫的门路,但谢深甫之子谢渠伯却是对于前往北地任差遣很感兴趣,这些时日里,已经给谢深甫来了好几封书信。
众官员是削尖了脑袋往北地的官场扎,但即便是如此,大部分官吏并没有因为北地这一块儿肥肉而失去理智,他们显然都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跟背后的势力强弱,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北地一些县、州的争夺上。
而对于像山东路的济南府,汴京路的开封、洛阳,应天府等地,以及河东南路的两个州府,虽然争抢的人数相对较少,但情形却是要比那些不大不小的州县之争要惨烈很多。
济南府、开封府、洛阳府、应天府属于竞争最为激烈的四府,有自知之明者自然是早早就放弃了争抢,而觉得自己有能力争抢的,也得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势力,是不是比竞争对手强。
所以到最后,这四府虽然争夺的人数最少,但不管是谁的背后,其势力在朝堂之上都是不容小觑。
白纯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看着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叶青,蹙眉道:“你不会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打下来的疆域,让这些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