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青还没有回到临安的时候,王淮并没有意识到北伐之功到底谁为主、谁为次。
在他看来,朝廷这一次的北伐之战,首当其冲的最大功臣便是他王淮。
毕竟,在圣上无心理政之余,自己独自一人撑起了朝堂,顶着主和派与金人使臣的巨大压力,让这场谋划了近三年的北伐之战,最终以收复北地四路为战果结束。
所以理所当然的,不论是朝堂之上的众多同僚还是无心理政的圣上,哪怕是临安城的百姓,都应该会认为,这一次的北伐之功,当该是以他王淮为首才对。
如同一件事情的从发展到结束,自我感觉良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一样,总会认为自己在这一件事情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王淮如今依然还是如此乐观的认为着,在圣上晋升叶青的封号后,接下来的大动作,应该就是进一步的稳固他王淮在朝堂之上的权利了。
甚至他已经开始在憧憬,随着圣上禅位,而后太子继位之后,自己恐怕也将会被圣上委以辅佐太子之重任,如此一来,他便可更加名正言顺的处置朝堂政事。
梁克家有些忧心的看着意气风发的王淮,叹了好几次气,但依然还是不忍心打断王淮的美梦。
“韩侂胄明日便会回到临安,到时候,恐怕也少不了封赏一事儿。毕竟,镇压自杞、罗殿两国,又为我大宋朝廷筹到了更多的战马,这件事情虽然不如北伐之战那般让朝廷、百姓扬眉吐气,但终究也是一件大快人心、扬我大宋之威的快事。所以韩诚会不会借此机会从而扭转颓势,王大人不得不防才是。”梁克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左尊右次,这是多年来朝堂之规。即便是韩诚他能够因其子之功沾光,但比起北伐一事儿来,就如同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王淮神情从容悠然,继续淡淡道:“如今圣上之意,只是晋封了叶青的封号,至于其他差遣并无给予封赏,所以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圣上打算在太子继位之后,由太子来主朝堂官员之差遣,从而大批量的拾遗补阙,尽可能的做到太子登基后,手中便有可信任的臣子能够差遣,以此来稳固太子治下的朝堂。”
“既然如此,那么大人就更应该谨慎……。”梁克家心里再次无奈的叹口气,两年的权相生涯,看起来已经彻底让王淮冲昏了头脑,有些无法能够冷静的分析朝堂之形势了。
“你以为太子继位之后,便能够在短时间内把错综复杂的朝堂梳理清楚?依眼下的形势来看,圣上必然会让我与韩诚来辅佐登基后的太子,而今我已经独掌朝堂好几年,官员差遣任免一事儿,太子若是聪明,自然是知道该跟谁商议,与谁来请教。就如同……那被我废置了半年多的皇城司一样,如今圣上再次交给叶青,其目的不就是希望他能够顺利禅位,让太子顺利登基?所以啊,太子登基后,叶青的仕途恐怕也不会是平步青云,到头来,能够保的住淮南东路安抚使一职就算是不错了。”王淮欣赏着茶杯里渐渐下落的茶叶说道。
“大人就没有想过,若是圣上或者是太子登基后,更换相位……。”梁克家眉头皱的更加厉害,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提了出来。
“韩诚吗?”王淮带着一丝不屑问道。
“下官说的是宗室赵汝愚。”梁克家平静的说道。
而后,就看见王淮神色僵了下,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另外一边,在院心桑树下与白大美人缠绵的叶统领,被梁兴的咳嗽声搅扰了浓情蜜意的兴致,而后在白大美人脸色涨红、局促不安,飞快跑进楼里的情况下,叶青坐上马车,前往好久不曾去过的涌金楼。
再次走进纸醉金迷的涌金楼,当初熟悉的一切便开始涌上心头,只不过当初那赵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