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淮看到风波亭里与叶青一同的钱象祖时,神色之间还是不由得微微一愣,转而才含笑走了进来,在叶青的对面坐下。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些年来,看来叶大人利用皇城司,没少给自己拉拢势力啊。”王淮直截了当的说道,都是混朝堂之上,能够左右朝堂局势的官员,所以那些无用的废话,自然就被他省略掉。
钱象祖看到依然是威严满满、精神状态也不错的王淮,显然还没有从这些年王淮的官威中彻底走出来,在王淮近前时,便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像王淮行礼。
而坐下来的王淮,自顾自的说完后,则是连再看一眼钱象祖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看着草草吃完饭,示意旁人帮他收拾案几的叶青。
“当年的太上皇厚爱恩宠罢了,若不是太上皇,又岂会有我叶青今日?当然,吃水不忘打井人,王大人当初对叶青的照顾,叶青一样心存感激。”接过湿帕擦了擦嘴的叶青,便开始亲自沏茶道。
王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过叶青亲自递过来的茶水,放在了自己的跟前,看着那碧波荡漾的茶水,有些感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终究是老了,论起果断、凌厉来,甘拜下风。”
“王大人这话语中有其他意思?”叶青咂摸着嘴里刚刚饭菜的余香,端起茶水后,则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钱象祖。
而钱象祖在察觉到叶青的目光后,这才像是醒悟过来般,又重新在一旁坐了下来。
“老夫还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当初能够从太上皇、信王、魏国公手里活命,除了因为运气好外,便是因为老夫的暗中帮助,现在看来,老夫是大错特错啊,若是当初能够遵从太上皇的旨意,老夫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困境了。”王淮打量着风波亭四周的树林,继续感叹道。
当年那一夜,除了信王、魏国公齐聚信王府外,他当然也知道风波亭处是太上皇赵构亲自所在,而那时候他与刑部尚书梁克家,本可以借此机会,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叶青从信王府杀出来的时候拦住叶青,而后把叶青亲自送到赵构跟前。
但终究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以及想要对朝堂权力的野心,特别是内心里早就已经看不惯赵构禅位之后,多次干涉朝堂政事的举动,让他王淮最终选择了坐山观虎斗,甚至是暗中帮助了叶青一把。
如此做的目的,王淮完全是为了消弱赵构对朝堂政事的影响力,以及赵构对赵昚的牵制。
那时候的王淮,以主战为名,而赵昚又是力主抗金过几次,虽然都没有成功,但对于王淮来说,赵昚虽然非明君,但却因为两者都有抗金之心,也让赵昚能够更加多的信任他王淮。
但其中正是因为赵构对赵昚的影响,才使得他王淮在朝堂之上,虽然身居左相多年,但总是被一向主和的赵构束缚着手脚,无法施展开他真正的在朝堂之上左相的影响力。
所以王淮不管是想要功成名就、名垂青史,还是想要更多的朝堂权力,他都必须要让朝堂之上完全不受赵构的影响才行,最好是能够让赵昚不受赵构影响,从而让他这个左相达到独掌朝堂的目的。
叶青正是因为跟赵构的关系越发的紧张,让王淮看到了一丝能够完全去除,赵构在朝堂之上影响力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在信王府围攻叶青那一夜,暗中帮了叶青一把。
当然,即便是没有他王淮跟刑部的帮助,叶青也完全有能力在那一夜安全脱身到达大理寺,毕竟那一夜,叶青已经把手里能够出动兵力,都已经全部投在了临安,甚至就连白纯,都从扬州跑了回来,提前在大理寺做好了接应叶青的准备。
只是后来随着赵构的让步,同样也是为了赵构的颜面,所以白纯潜伏在大理寺风波亭这密林间的事情,便被刻意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