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正在接近当初他要除掉韩侂胄的谋划。但他……他自己又怎么能够脱身呢?这一点儿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更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后手保全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今日朝堂之上答应叶青,在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我跟他的约定一直都有效。”史弥远继续抚摸着肥胖的下巴,他实在是想不出,今夜叶青有什么办法,能够从皇宫内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会不会……。”郑清之思索着问道:“会不会叶青依仗的便是他带回临安的八千人马?”
史弥远若有所思的摇头,否认道:“他的人大部分都在城外,城内虽然也有他的人,但恐怕人数不会太多,今日把东华门拱手让给他,便是希望他借此机会用自己的人牵制韩侂胄在嘉会门的兵力。而叶青……还依然放在城外的人,恐怕就是为了防止昭庆军跟遂安军兵临临安城下吧?”
“他……。”郑清之一愣,有些不以为然道:“史大人,请恕下官直言,叶青麾下兵强马壮不假,但若是仅仅靠着几千人,就想要抵挡昭庆、遂安两路大军,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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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叶青乃是行军打仗的内行,兵力悬殊的战争他又不是没有打过,也不是没有赢过。但除非他是真的想要造反,或者是……他有能力说服太上皇,如此或许才能够使得太上皇放弃诛杀他,而只针对韩侂胄一人。”史弥远神色凝重的分析道。
“那若是叶青不死,岂不是大人您在朝堂之上……。”郑清之替史弥远担忧着,毕竟叶青不死的话,史弥远就很难谈得上独断朝堂了。
“非也。”史弥远若有所思的摇头道:“叶青早已经言明,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并不想插手,何况……即便是叶青死了,在钱象祖、毕再遇、李立方几人的立场下,一时半会儿我也难言独断朝堂,一切都还需要时间啊。但若是叶青活着,即便是他不染指朝堂政事,可因为他的存在,我就很难动钱象祖几人,也就意味着兵部、大理寺、刑部尽归他所掌。”
“叶主军,您主政?”郑清之掰着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叶青活过今夜,朝堂之上便会是如此局面,若是叶青活不过今夜,朝堂之上,还需我等花费几年的时间,来清除、打压钱象祖这几个异己才行。总之,叶青活还是死,于我们而言,都比让韩侂胄活着要好一些。”史弥远即便是心有不甘,但眼下阶段,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过于贪功冒进的话,很可能也会把自己好不容易蛰伏的一切都搭进今夜这场争斗中。
所以不管如何,他眼下也只能是跟着叶青的脚步走,看着叶青在自己前方为自己开辟朝堂之路,而至于叶青,要么死在这开辟朝堂之路的途中,要么跟他一同抵达终点,而后平分朝堂。
这世上总是有很多很多隐秘的事情,在时间的积压下发酵的越来越神秘、越来越邪乎。
如同没人知晓,当年岳飞被冤杀于风波亭时,秦桧到底跟岳飞有过什么样儿的对话,也没有人清楚,赵构在见岳飞最后一面时,到底有多少真情流露,以及他内心的感受是如何。
但叶青却始终觉得,他此时此刻仿佛是这天下间,最能够体会到岳飞感受的人,同样,他对面的太上皇赵昚,应该也是此刻心境最像当年高宗皇帝赵构的君王。
“臣并非是当年的岳飞,也从来不曾拥有过岳将军当年那般对于朝廷的愚忠,臣自入仕以来,于皇室、朝
廷多有不敬,想必太上皇也因这些一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但臣之所以会如此做,都不过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在世人眼中,或者是在朝堂众臣眼中,身为人臣,当该把对朝廷的忠贞视作比性命还要重要,可在臣看来,没有了性命,便更谈不上对于朝廷的忠贞了。是非对错,是忠是奸我们当代人无法做出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