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爷岂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但这件事情既然是买卖,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爷爷威胁他要这么便宜卖给我们不是?”
“但……爷爷,您就不怕万一……。”谢道清愁眉苦脸的说道。
谢深甫不等谢道清说完,上了马车之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气,而后道:“爷爷辛苦了一辈子,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我大宋光复山河、一雪前耻。如今大宋朝廷远胜往昔,当年让我大宋朝受尽屈辱的金国亡了,与我大宋朝打了几十年的辽国也亡了,那时不时也要欺负我们一下的夏国也亡了,如今虽非是四海升平,但天下也确实太平了,爷爷清贫中正了一辈子,难道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做主了吗?”
“父亲,如今虽天下太平,但您也知道,朝廷迁都表面上看是因为光复山河而迁都,但实际上这背后也有另外一层意义,朝廷自然也是想要借着迁都一事儿,摆脱、摒弃一些临安朝堂的旧风旧俗,当今圣上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新气象的朝堂。”谢渠伯说道此处后,语气更是直接表露出不满道:“我觉得,在这个时候,父亲您更应该谨小慎微才是,应该为其他朝臣树立一个更加中正清廉的榜样才是。”
“哼,那你告诉我,若不买这宅子,你让我住哪儿去?堂堂当今左相,连一个安定的家都没有,又何谈治国侍君?”谢深甫冷哼道,语气中也开始带着浓浓的不悦。
“朝廷不是也给了您一座宅子吗。”谢道清撅着嘴道。
“傻丫头,那宅子是爷爷留给你爹的,难不成等以后你爹在燕京安顿下来了,也要花钱买宅邸吗?那到时候买哪里的?贵还是便宜?买贵了,朝堂之上必然有人非议,买便宜了,于你爹仕途有损。官场便是人情往来,虽说要忠诚正直、两袖清风,但人情往来又岂能少的了?这诺大的北城,你随便敲开一户人家不是朝廷官员,便是皇家宗室,那庆王赵恺、吴王赵师淳,还有郡王赵士诚,不都是把府邸买在了这北城。”
说道此处,谢深甫变得语重心长继续道:“渠伯啊,朝廷迁都确实是要变一变风气了,旧有的一些不良风气确实要摒弃,但如今大宋朝正值前所未见之盛世,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的脸面考量,也要站在朝廷的角度,为朝廷的脸面着想不是?爹如今是当朝左相,太过于寒酸了,会让人笑话的。”
谢渠伯闷闷不乐,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谢深甫,最后无奈的摇着头,嘟囔道:“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情……父亲你还需再仔细斟酌一番才是。还有那徐谊、李壁也是,这几日也是卖了自己的旧宅换新宅,满城在寻找符合自己身份地位……。”
“哼,既然你知道就好。”谢深甫再次哼道:“徐谊是谁?那当初可是圣上之师!还有那即将抵达燕京的叶适等人,当年都曾是圣上之师。如今来到了燕京,徐谊已经先行一步,你以为这是徐谊自作主张?你啊,官场浸淫多年,还是嫩的很啊,也不想想这背后的一些缘由。”
谢深甫的大好心情,被谢渠伯跟谢道清搅和的完全失去了好兴致,于是还有些气不过的翘着胡子继续说道:“我等也是朝廷重臣,便不能在燕京置办好一些的宅邸?那叶青……不错,他比你爹官大、功劳多,可看他的王府……都快要比当年高宗皇帝在临安私下买的宅邸大出一番了。难道就不逾制?”
“那是因为当年我大宋朝偏安一隅,临安又小,包括金国给朝廷的压力等一些原因,使得朝廷不得不把临安当做行在,但如今大宋朝的疆域已经今非昔比。更何况,那燕王若是真有野心,当年在进驻燕京后,就该把如今的燕京衙署当做府邸才是,可……燕王何曾碰过那府邸?不是一直当做衙署,最后是圣上来了之后,便被圣上当做了行在?”谢渠伯叹口气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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