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吏部尚书的差遣,因为原本的吏部尚书楼钥,在到达燕京不久后,便被圣上的一道旨意升迁为当朝右相,与左相谢深甫一同辅佐圣上处理国事。
但随着御史台、以及燕京府弹劾谢深甫受贿的奏章越来越多,而他这个吏部侍郎,也就不得不参与到调查左相谢深甫是否受贿的事件当中。
于是,当圣上让耶律楚材着手牵头来处置这件事情时,在第二日的朝堂之上,也便出现了弹劾他这个吏部侍郎的奏章,其中不乏也有御史台的人,以及其他一些北上燕京的官员。
因为赵扩是在朝堂之上,是当着谢深甫的面,让耶律楚材调查弹劾谢深甫奏章一事儿,甚至赵扩当场就在朝堂之上义正严词的说道:他绝不相信左相会收受他人贿赂,一定是一些奸人在污蔑当朝左相,鉴于吏部乃六部之首,又兼有考校、升迁官员的职责,所以这件事就由吏部来牵头调查。
谢深甫当场就老泪纵横的向赵扩诉冤,自己一定是被他人污蔑的,加上徐谊等人也为谢深甫求情,自然就使得还没有开始调查此件事情的耶律楚材,瞬间在朝堂之上变得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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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也不是,不调查也不是,调查清楚了没有这回事儿,那么还好说一些,可这怎么可能?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这个当事人,怎么还可能被蒙在鼓里呢?这分明就是圣上跟燕王的主意,之所以如今朝堂之上还维护着谢深甫,无非就是为他创造一个可以调查下去的宽松环境而已。
可这宽松的环境,在耶律楚材看来,那可是明枪暗箭、满是荆棘啊,而且若是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被谢深甫等人算计,到时候不单不会把谢深甫从左相的位置上拉下来,还可能会让他自己率先粉身碎骨。
更让耶律楚材感到棘手跟头痛的是,当今圣上赵扩,在朝堂之上还在为谢深甫背书伸冤,可转过头在单独召见他时,就完全没有了把谢深甫当左相的觉悟,越发有着耶律楚材在叶青身上时常看到的狠劲,此刻在赵扩身上若隐若现,告诉耶律楚材不必有什么顾忌,朝廷既然迁都,就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清明的朝堂,你耶律楚材大可放开手脚去调查此事儿。
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圆满了,吏部尚书的差遣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若是办砸了……是,你是燕王一手提拔的,到时候恐怕不用朕出手,燕王的惩治恐怕就够你耶律楚材喝一壶的了。
刚刚与一同前往燕王府碰头的完颜从彝,在马车上安慰着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耶律楚材:“不管怎么说,这说明圣上还有燕王都很信任你,所以才让你来处置调查这件事情。身在其位……。”
“那要不要一会儿见了燕王,我跟燕王说说,这件差事就交给你怎么样?至于圣上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说,如何?”耶律楚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完颜从彝的胳膊说道。
“你少来,这件事情趟进去就是刀山火海,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别连累我!”完颜从彝急忙拽回自己的胳膊,甚至还往车厢里挪了挪,巴不得距离耶律楚材越远越好。
“你不是说这是一件好差事儿吗?”耶律楚材气急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就行了,何必在意话真话假呢?”完颜从彝一幅死道士又不是死贫道的猥琐模样儿。
“你变坏了,自从来到燕京后,你这个当年金国的霍王,变得越发奸诈了。”耶律楚材摇头鄙夷道。
“没办法,虽然我是燕京府知府,可如今燕京安抚使已经到位了,那可是皇太后的亲弟弟啊,我这个知府……当的不比你轻松啊。你好歹头顶上已经没人天天监视着你了,而我呢?抬头就是天啊。”完颜从彝也开始大倒苦水,不过看其神色,发现他说的话语并没有他那轻松的表情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