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母亲却坐在破烂的门槛上,面朝远方,咽了气……
想把生活的梦境变得甘甜的小女孩缩在停止呼吸的母亲怀里,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母亲的怀抱变得冰凉,小女孩的眼泪才没出息地掉落眼眶。
这时候,年幼的奕非聆终于晓得,原来自己不掉眼泪的本事还没有练到家……
小女孩逞强地露出笑容,对已经不会回答她的妈妈说“非聆不掉眼泪的本事还没有练到家呢,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似乎是妈妈在赌气,无论奕非聆如何认错,妈妈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邻里把母亲送上山,这一日,奕非聆忍住了眼泪,没掉一滴泪。
只是眼眶始终都是红红的。
旁人都在说她是个坚强的孩子。
她说“非聆当然要坚强啦,妈妈只是暂时从我们生活的梦里苏醒了,非聆要开开心心的,等把生活的梦境变得甜甜的,等妈妈睡着,回到我们生活的梦里,我就可以骄傲地请她永远留在我们甜甜的梦里啦。”
就这样,奕非聆开始一个人生活,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妈妈辞世之前,曾交给她一个饰之精美刺绣的的小挎包儿。
里面是她抽取自己的睡眠攒下来的,是留给小女儿的备用睡眠。
小女孩问妈妈“我们不是生活在梦里面的吗,为什么还需要睡觉?”
妈妈满目温柔地看着疑惑的女儿,对她说,睡觉就跟呼吸一样,是为了继续呆在梦里,没有睡眠,就会从生活的梦里苏醒。
奕非聆斜背着锦绣小垮包儿,一边讨生活,一边想补给睡眠的办法。
可她一路漂泊,始终没有想到法子,储梦挎包里的睡眠一点一点减少,“节约用眠”的奕非聆的眼底,堆满了经久不散的黑眼圈,每隔一日,她才能小睡一会儿。
白马不歇,驰于流年之原。
慢慢长大的奕非聆晓得了所谓生活的梦境,只是妈妈送给打小缺失睡眠的女儿稚意温柔的谎言。
可紫发女孩时常在想,如今她生活的现实,当真不是尚未苏醒的梦境?
每长大一岁,妈妈的样子便在奕非聆的心里更清晰一分,从前的她,只知道妈妈是个大美人,就算眼底堆满了黑眼圈,也一样是个无人能比的大美人。
可现在,只要想起妈妈的样子,心口就会像刀刺一般疼。
记忆之中的母亲模样,堆积在她眼底的黑眼圈,似乎总会飞出无形的刺,从回忆之中倾盆而来,刺在奕非聆的心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奕非聆渐渐明白妈妈几乎把仅有的睡眠都分给了她的女儿,本就孱弱的身体没了良好的睡眠,一日不如一日,疲累的身体终于还是崩溃了!
缕缕回忆,伴着寸寸思念,如锋利的刀落在奕非聆身上,循环凌迟。
可奕非聆仍要开心自在地活下去,因为她答应过妈妈要开开心心的努力生活……
她不想妈妈拿命换来的生活,被她过成了难尝的忧伤味……
颠沛流离至妄诞之城的时候,奕非聆已经用尽了所有睡眠……
彼时正处深夜。
妄诞城街头,喧声震天。
城北一隅,一大群乞丐正在大打出手,好像在争抢一名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浑身是伤,濒临昏厥。
似乎是为了阻止争斗不休的乞儿们,白袍少年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
再拖延下去,白袍少年的性命肯定不保,可是那群乞丐们却在争取救人的“资格”而混斗不止。
大家都想拯救白袍儿,可前提是得由自己去做那个救人的人!
他们都要做那个施恩的人……
每个人都想充当拯救白袍儿的善良乞儿,却在你争我抢的延误里,沦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