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才中午十二点。
冷啡告诉他,鲜花如常送到剧组,“要现在就约夫人出来吃饭吗?”
霍骁双手撑着窗棂,俯瞰天空之下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晚上吧,如果她下午还有戏要拍,我不想让她为接下来的事挂心。”
想了想,他说“你别直接邀请她,我突然回来,她还不知道。”
冷啡明白他是想给宴清一个惊喜。
霍总最近是越来越上道了。
一个月前总以为他们随时会离婚的冷啡,是真想不到如今两人会有这样的进展。
他心里高兴,“我明白了,那我联系崔监制,让他晚上借个名义请夫人出来,在夫人以为是剧组聚餐的时候,您手捧鲜花出现在她身前……夫人不知会有多开心。”
霍骁不说话,转过身坐下来,“一会要开的视频会议,你把准备好的提纲给我。”
冷啡知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乐颠颠地应了声,转头就出去把这通电话打给崔监制。
“噢,冷助理您的意思是,要把‘那位’请到餐厅,与霍总共进晚餐?”
《凤鸣》片场,崔监制接到冷啡电话,听见对方说“对,就上次霍总改剧本都是为了她的那位。”
宴清因为之前晚上进霍骁房间,被人偷拍,闹了好大一场风波。
冷啡不想直呼她的名字,再被有心之人抓了做把柄,言语间便有些隐晦。
挂掉电话,崔监制琢磨着冷啡的话。
上次霍先生改剧本,那时的不安与惶恐,他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记得当时霍先生把所有亲密戏改掉,编审在旁边对他说,霍先生之所以删掉这么多戏,是因为他在意的那个人就是——
就是商越啊。
崔监制目光在片场里逡巡,很快就看到穿着戏服的商越,正懒散倚在布景里的藤条旁,低垂视线看着剧本。
他长眉斜飞,白衣飘飘,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画中走出的谪仙,崔监制不禁感慨“确实,这样一张脸,女人喜欢,男人也不由得上心……”
他冲商越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说“商老师,今儿晚上有空吧,有人约了你吃顿晚饭……”
下午。
雨越下越大。
电闪雷鸣,还没到傍晚,天阴沉沉的像已经到了晚上。
宴清绕了烟城一圈。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过的半弧像泼了盆水出去,雨滴落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她心情完全没有转好。
甚至更糟了。
路过一家甜品店,她停在那犹豫半晌,进去后又踌躇了好一会,瑟瑟缩缩地,买了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放进车里。
算是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去公司的路上,宴清打着方向盘,往日模糊的记忆倒灌进脑海里,整得她脑袋生疼。
宴清十六岁之前,没过过生日。
自然也就没人送过她生日礼物。
她们家太穷了。
穷到活着都是掰着秒数往下过日子。
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直到她遇见一个眼神明亮的少年。
是他送了自己第一份生日礼物。
但后来这个人也没有了。
近十年过去,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宴清想不起来过生日这件事,穿书之后,大概是有钱有闲,她突然就想起来了。
车停在负二层。
宴清在车里给自己肿起的面庞补上遮瑕。
穿进书里也有段时间了。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想姐姐,有点想过世的母亲,有点想弟弟,甚至还有点想父亲了。
补完妆,她下车,坐上电梯。
现实里她没钱没房没车,有那些总拖她后退的家人。
书里她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