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
准确来说,是‘宴清’的。
时间回到三年前,某个冬日的午后。
天际灰冷,自上而下地,漫天飘起鹅毛般大雪。
那是‘宴清’和霍骁结婚前夕。
霍家陷入史无前例危机,‘宴清’主动跳出来,愿倾宴家所有财力,助他们度过难关。
只有一个条件。
霍骁和她结婚。
霍骁怎么可能愿意。
在第n次和他交流失败,她乘车离开霍家,心情糟糕到极点。
司机想让她高兴起来,特地把车开到她最喜欢的护城河边,“大小姐,烟城下雪了,你看,还有人在护城河边堆了个雪人儿。”
她向外瞟了眼,“我下去待会吧。”
那天很冷。
下车后,入目是一片白。
司机想给她打伞。
她拒绝了。
她任由雪花纷扬落下,凝住她的发丝。
盯着已结成冰面的河水,她愤懑又伤心自己为霍骁做到这个地步,霍骁究竟是哪里看不上她!
霍骁霍骁霍骁。
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他不可以不要她。
神思乱游间,余光里那个从开始就站到现在的“雪人”突然动了。
她一惊,往旁边看,才发现原来旁边堆的不是雪人,是个身上落满雪的男孩子。
他衣裳单薄,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要不是眼圈和鼻尖上冻出的那片红出卖了他,她真以为他是死物。
他像冻出毛病似的,对一切无知无觉,大大的像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只盯着江面。
神经病。
烟城的神经病最近是越来越多了。
她这么想着,转身就回了车上。
……却在隔了几分钟后,又走下来。
少年脖子上出现了条厚厚围巾。
冻成石块般坚硬的颈窝里,搭进一把长长的伞柄,那把大伞撑在他的头顶上,为他挡住漫天雪霜。
“看见没,河面都结冰啦,好厚,至少有几厘米吧。”
“这个时候跳河,小心没被淹死,也没被冻死,先撞成脑瘫哦。”
好尖酸刻薄诅咒性十足的话。
少年没有知觉的神经仿佛被这句恶言唤醒。
他艰难转过头,看见了她怀着恶意,却极其漂亮的那张脸——
原来如此。
宴清明白过来。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陆喋和‘宴清’之间的渊源,三年前就已经埋下种子。
‘宴清’只是个恶毒女配,作者不会着重描写她也有过几朵纯粹的桃花。
陆喋在书里更是连龙套都算不上,根本就没出现过他的名字。
他结果如何,宴清一无所知。
很难想象一个恶毒女配也曾经做过劝人向生的好事。
大概,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与多面吧。
“不要忘记我。”
宴清晃神间,听见陆喋这么说。
她思绪回笼,看着他,“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你跳舞跳得好看死了。”
三年前那个想过轻生,如今长大不少的少年笑了。
他擦了擦眼睛,并没有逗留很久,轻声说了句“再见”,深深看她一眼后,离开了茶水间。
恩雅见宴清若有所思看着男孩的背影,递给她咖啡,“你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陆喋对她有如此深重的爱慕?
宴清抿了一口咖啡,“看得出来,看不出来,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没有可能。”
没可能的事,一开始就别给他幻想,别让它发生。
“绝情呐。”恩雅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