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自己的梦吗?
那种心口猝然消失了一块儿,变成黑洞,不断膨胀着要把心房其他情绪都吞得干干净净的感觉,让她支撑不住,一下子捂住胃部,疼得额角沁出冷汗。
“姐,你没事吧?”
“你别急,我马上找医生过来,你别急啊,你千万别激动,情绪最影响胃了……”
宴弋慌慌张张跑出去。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宴清扶着床边,踉跄下床。
她捂着肚子,走出病房,打量四周,闻着医院里熟悉的消毒水味,和一个个人擦肩而过。
等她下意识停下来,发现自己走到了一间会诊室门口。
会诊室里没有病人,只有一个医生在看报纸。
医生的脸藏在报纸后,不知道长相,但看身形,应该是二十多岁的男医生。
修长冷白的手捏着报纸。
宴清擦了擦额头的汗,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这里。
她转身正要走,会诊室里的医生似乎听见声响,哗啦放下报纸,“有事吗?”
音色低低醇醇,诱得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
噼里啪啦地,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宴清。”
又有人叫她。
烦死了。
宴清迷迷糊糊地想,怎么总有人叫她。
不过这次,那人的唤声明显被密密匝匝的雨声挡住,传进她耳里只有小小的一声,模糊到甚至听不清楚。
“宴清,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那个人不厌其烦地叫她,“你睁开眼睛,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只是撞个车而已,你没死,别自己骗自己。”
“如果你肯醒过来。”他语气放缓了些,“你今天追尾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特么谁啊。
说话这么欠的慌。
宴清不太高兴,又或许是被叫烦了,真就慢慢撑开了眼皮。
雨珠瞬间砸下来,刺进她眼里。
那人抬起手,宽厚掌心放在她眼上,挡住了想钻进她眼里的雨水。
模糊视线逐渐清晰,宴清眨眨眼,听觉也跟着回来。
……好冷。
耳边雨声混杂雷电轰鸣。
她浑身湿透,被身前男人半揽在怀里,躺在马路边上。
他也淋了个透心凉。
这男的有点眼熟。
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短发在雨水冲刷下贴着苍白的皮肤,挺括的衬衫被雨水淋透,露出里面穿的贞洁小背心。
他半跪在地,一个手臂揽着她,掌心贴在她后脑勺,避免她与水泥地面直接接触。
另一只手还在给她挡眼睛。
“陆……”宴清神智逐渐回来,“陆嘉明?”
陆嘉明“嗯。”
宴清想也不想,拍了下他的脸。
宴清“疼吗?”
陆嘉明“……”
陆嘉明“要不我也来一下,让宴小姐试试疼不疼?”
“对不起啊。”
宴清试图从他怀里起身,“我刚刚做了好几个梦,我以为我还在梦里,所以……”
她的话戛然而止。
梦?
前两个是梦吗?
第一个不是梦,是她和初恋之间的回忆。
第二个“梦”,好像是她在要做手术的前一天,弟弟过来看她。
那不像是梦。
但后面她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
不,那肯定不是真的。
她已经很久没再见到他了。
第二个一定是梦。
“你还是别动为好。”
她思绪混乱间,听见陆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