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川穿着旧夹克，头发已经长到耳后，唇边冒起粗深的胡茬。

他偏长的眼尾刻上细致的皱纹，说话时眉毛稍向上抬，就能挤出一两道额间的细纹出来，“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会来京城的，你不信吗？”

宴翎抿紧唇不说话。

逃了大半个月，辗转多个国家，想必让他受了不少罪，再好看的眉眼不经打理，也会邋遢下来，“你不会在和宴清的管家谈恋爱吧，我看他送你回家也有几天了。”

他冷笑，嗓音粗咧，“小翎，钓不上霍骁，也不至于把自己看得那么轻，那种男人也愿意睡，你是有多下贱？”

宴翎盯视他，一字一顿地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比你这种心理变态的傻逼要强。”

“哦。”

顾廷川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挑挑眉，拽着她头发狠狠往地上一掼。

响起沉闷的磕头声。

再抓着她头发让她的脸对着自己，女孩子的额头已经破了，破了个大口。

血从里面淙淙流出来，滴到地上。

“不要激怒我。”顾廷川怜惜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另一只手艰难抬起，捏着她下巴，“从此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不伤害你。”

宴翎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经鼻梁，滑过面颊，再没入她的唇齿，沿着下颌往下滴。

痛，早已感觉不到。

生出飘忽在半空中，整张脸都在发痒的奇怪感觉。

“姐姐……”

“你说宴清那个破鞋？”

顾廷川看她眼皮慢慢往下垂，微笑，“你以为我逃回来只是为了你吗？我当然是手里握着能置她于死地的证据，才有底气来她新姘头的地盘，有了这个把柄……”

他轻哼，看向落进地砖上的苍白月色，笑容诡异，“我会东山再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等着看吧。”

“所以，现在跟我走吧。”

顾廷川看她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正想把她抱起来，就听见了敲门声，“二小姐，我刚刚回去的时候路过金店，店员跟我说你的保温杯放在那忘记拿，我就帮你拿回来了……你在里面吗？”

宴翎看见顾廷川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双眼遽然瞪大，想开口说什么。

顾廷川捂住她的嘴，盯着门口，不声不响地站起身。

“你找对面小宴啊？”

门外响起说话声，是对门的邻居大姐，“你是谁啊，小宴在这也住了快两个月了，没怎么见过你。”

“你好，我是……我是宴小姐的朋友。”管家回答得有些局促，“大姐，我不是坏人，这几天都是我送宴小姐回来的，她在金店上班，有东西落那儿，我给捎回来了。我刚刚送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上楼了，但现在敲门，没有人开，您有没有听见她出门的声音？”

“我还真听见她进屋的声了，可是出来……没有啊。”

“……那我报警吧。”

“哎你别急，小宴呢怕自己有时候忘带钥匙回不了家，在我这儿有把备用的，你等我拿出来，我跟你去开门。”

“麻烦大姐了。”

宴清看着顾廷川握着那把弹簧刀，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在锁孔开始转动的刹那，她看见他收了回去。

他放开她，冷冷瞥了她一眼，在门打开瞬间，他直接冲出去，撞倒了管家，惊得女人大叫起来。

“你别跑！”

管家倒地后立即站起来就要追。

邻居大姐已经打开灯，发现血流满地的宴翎，又是一声尖叫，“小宴啊，你没事吧？”

大姐的尖叫让管家生生停住脚步，他跑回来看见宴翎，唇颤了颤，跑她身边蹲下来，“二小姐，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叫救护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