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也是分里外间的，外间是大的办公室，都是助理和文员之类的，大办公室里套着三间小办公室，分别是总监办公室、主管办公室和薪资室。

周成蝶去的时候，大办公室里没几个人，看牌上显示这些人大多外出办事了，还有些，去了其他部门，留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忙得不停，以至于她去了，都没见谁跟她打招呼。

好在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也不好排场的人，没人管她，她也懒得去打扰那几个人，自己闷着头往里走，总监的办公室在最里面，等她走到总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张子聪刚好在说些什么：“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帮她，就像当初跟着温总一样。”

“怎么能一样？”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但是，提到“回来”这个字眼，也只能是石以彤了。

“彤姐是聪明人，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劝你吧？”张子聪淡淡地说，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忽然严肃起来，让周成蝶感觉有点陌生。

“当然。”石以彤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不要继续避讳‘温总’这个称呼，周成蝶就是现任的温总。而你曾经的那个温总，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面对现实。”

张子聪的话音落下之后，办公室陷入了良久的安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石以彤吸鼻子的声音。

“我……”石以彤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张子聪截住了。

“顾炎请你回来，是希望你能帮周成蝶打理公司。至于你和温总曾经的感情，本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也出散了这么久的心，该想通了吧？为了不辜负温总，你更应该抛开过去，一心一意帮助周成蝶。”

周成蝶就站在门外，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地听到石以彤“嗯”了一声：“我知道。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熟悉的环境，我又忍不住想……”

她还在说着，周成蝶终于后知后觉地从张子聪刚才的那番话里抓到了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顾炎请石以彤回来的。那也就是说，顾炎不仅认识石以彤，而且关系应该还很不错，否则怎么能请得动她？

第二，石以彤和温卫华有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是那种羞于启齿也愧对家庭的不正当关系吗？

但不管是哪个问题，都不是她一个人站在这里闭门造车就能想出来的。

眼下……

周成蝶还在想着眼下该找谁打听，手却应不自觉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略显慌乱，但毕竟都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只是眨眼功夫，便镇定了下来。

张子聪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冲着周成蝶，邪邪地一笑：“才听顾炎说，你想了解彤姐，要到我这里来扒她的底儿。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呀！”

他说着，还不忘看一眼石以彤。

周成蝶怎么也没有料到——张子聪竟然会当着石以彤的面说出这话。可是看看石以彤，她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听到这话，竟然还很礼貌地对着周成蝶，微笑着，颔首。

这下，尴尬的人换成周成蝶了。她只要一尴尬，就会找话题，可偏偏这个时候，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两个问题，所以，一度尴尬之后，她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想的问题说了出来。

“石以彤，石小姐，我想问你，你和顾炎是认识的，对吧？还有，你和温——和我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在问完之后，她却并不期待答案，甚至一度尴尬地希望时间倒回去，她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问出这样的问题。

事实上，时间并不会倒流。

所以周成蝶试图让自己平静，再平静一点。心里想着：毕竟温卫华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有权利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