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没办法再碍手碍脚就差不多了。

曹达华看着地上那破碎的镜片。

镜片中反射的倒影，人形龙身，半人半龙，看起来格外古怪诡异。

曹达华低声喃喃。

“原来，之前，我的血脉不只是被身体桎梏。”

“这个样子，我曾无比抗拒，我曾觉得这个样子无比丑陋。”

“但。”

“这就是我啊！”

“这就是，真实的我！”

镜像破灭，终见真我。

所有人都觉得，曹达华这家伙命怎么这么好？

天生拥有龙凤之神的血脉，随着实力的增长，更是随时可以进行巨龙化。

但事实上。

这强大的血脉，曾给曹达华造成巨大的压力。

周围的神明，没有一个能和他一样，成为一个半神半龙的模样。

当所有人都和你不同的时候。

那你就是另类，就是怪物！

所以，曹达华之前总是觉得这模样无比丑陋，下意识隐藏起巨龙的利爪与獠牙。

甚至当别人满怀敬畏的谈起那位最强血脉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怪物。

小时候，他也试过告诉别人自己是龙凤之神的孩子。

然后，一些大人对他报以敬畏的目光，一些孩子对他投来忌惮的目光。

那些目光，或许并没有什么贬义。

但却让曹达华真正感受到了人们对于另类的孤立。

于是，他开始下意识隐藏自己，在潜意识中压抑自己的血脉，拒绝成为真正的自己。

这也是为何，曹达华的血脉迟迟难以突破桎梏的原因。

年幼的曹达华，就如同一个隐藏在众人之间的怪物，虽然拥有锋利的獠牙和利齿，拥有强悍的力量，但却下意识收敛起自己的力量，努力当一个普通的神明。

就好像一个怪物试图披着人皮，装作普通人一样。

林凡始终以为，曹达华和自己好，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

而事实上，这一切都始于，那个幼儿园的下午，当曹达华躲在角落看着那些普通的幼年神明在一起玩耍的时候。

林凡捧着一条受了伤的毒蛇，一脸急切的的凑过来。

“你身上有药膏吗？它受伤了！”

“干嘛，这只是一条难看的毒蛇啊，很危险的，有獠牙，有毒素，干脆扔掉不管算了。”曹达华依旧蹲在角落，自己玩着石子。

年幼的林凡捧着毒蛇，沉默不语。

“可是……”

“这就是它天生的样子啊。”

“它无法拒绝什么，獠牙也好，毒素也好，这就是它本来的模样啊。”

“它有什么错？”

“而且我觉得它并不难看啊，难看，只是不了解的人说的，你看它的鳞片，它的花纹……多好看啊。”

那一刻。

缩在角落的曹达华，抬头呆呆的看着林凡，一时间愣住了。

“我们一起把它治好怎么样？你能弄来药膏吗？”

同样年幼的林凡没有察觉曹达华的异样，有些心急的看着那条几乎没什么力气动弹的毒蛇，有些期待的看向曹达华。

那一刻。

有夕阳照射在林凡稚嫩的侧脸，将他全身上下渲染成温暖的金色。

曹达华年幼时黑白的童年，从那一刻开始，变成了彩色。

“好啊！我知道老师那里有药！”

看着地上的镜子碎片反射的自己那半龙半人的模样，曹达华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在幼儿园和林凡的第一次相识。

加上刚才的战斗。

再加上镜子中的倒影。

让曹达华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