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娘道“二太太……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不会是装的吧。”
顾明秀道“肯定请了太医啊,有国公爷在,她应该不会装病吧。”
门外,英国公并未走远,二人的对话都传入了他的耳朵。
沈逸夏还未回来,对这个儿子,英国公有愧,尤其是在知道谢氏对他用蛊之后,愧意更深,但又不能原谅他对老太君下毒的行为,而所有儿子里,这个儿子又是最聪慧最有成就,最让他骄傲的,所以对这个儿子倾注的感情也最多,那一巴掌,虽是盛怒之下,打完之后,心情也很复杂,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儿子,而自己危机时,也是这个儿子不顾一切去营救,打在儿子脸上,疼在自己心上。
所以这两天,英国公都没见到沈逸夏,不是见不着,也不是沈逸夏故意避开他,而是自己不敢见儿子,害怕见。
所以,刚才气冲冲去找沈逸夏,与顾明秀交谈几句后,冷静多了,又庆幸他并不在,否则,会是什么光景?阿夏那冷清骄傲的性子,只怕父子二人又要吵起来。
何况,若不是沈逸夏下的毒或者蛊呢?父子之间这个怀疑和猜忌是很伤感情的。
可谢氏会装病吗?儿媳妇的仆人为何会说她可能是假装的?
方才太医也说查不出病因,只是怀疑可能是中毒或者说是蛊。
那个太医是常来英国公府的,以往打赏或者付医资全是谢氏经手,难保谢氏不与他串通。
嗯,去请修远。
可修远一般只听福康的话,也只有福康能找得到。
福康在生气,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英国公看得出。
从暖阁出来,原本要去谢氏院子的英国公在去大院和偏院的岔路上迟疑了。
最后还是去了大院。
福康正歪在软榻上看书,大宫女想去禀报,被英国公制止了。
“阿芸。”英国公捡起软榻边滑落的薄毯,替福康盖上“午膳可用了?”
福康眼皮都没抬,继续看书,象是他这个人并不存在。
“怎么又生气了?阿芸……”英国公坐下,抬手欲揽,福康终于抬眸,目光中透着疏离与冷淡。
英国公的手臂僵在半空,无奈垂落“阿芸,我也有不得已的难处。”
福康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看书。
英国公凑近了些,欲揽她的腰。
“琉璃!”
大宫女应声而入,对英国公一福道“殿下不想人打扰,还请国公爷离开。”
英国公很没面子,俊眉紧皱。
大宫女道“还请国公爷离开。”
按礼制,既便是丈夫,英国公见福康时,也要执臣礼,只是二人感情甚笃,而福康又制住了跟随的几个教化嬷嬷,所以,这些年相处都没讲那么多规矩礼数,不仅只对英国公,福康在府里其他人面前,也很随和,就象一般人家的主母,尤其是在对老太君和谢氏,可既便如此,老太君仍是百般刁难福康,讨厌她的身份太过高贵压自己一头。
而在英国公面前,还是第一次如此。
英国公有点恼羞成怒,但礼数就是礼数,既便是夫妻,公主也是君,他是臣。
退至大门口,英国公夹着怒气道“时应忽然病重昏迷,太医查不出,殿下可知修远在何处?”
福康充耳不闻,继续看书。
英国公怒道“太医怀疑时英是被人下毒或者蛊。”
福康骤然坐起,冷冷瞪着他“国公的意思是,是阿夏?”
英国公道“我没说,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连老太君都敢打毒,未必不会对时英下毒。”
福康冷哼一声,对大宫女道“琉璃,去请修远,一定要查出谢夫人的病情。”
见她如此说,英国公的态度又软和些“阿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