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设和郑丽娟还在厅房,悉悉索索地发出声音。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从窗子里倾泻下来,洒在“鬼哥”床上,随着窗帘的轻风摆动,如练的月光好似芊芊玉手,来回拍打着他。“鬼哥”侧身躺着,看着枕旁的书,眼神逐渐开始模糊。
从洞口爬出来,本以为外面是一片坦途,可以走出大山,不在困顿在瓶颈样的深山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瞠目结舌,洞外是悬崖峭壁,被水汽蒸腾的润滑,自己只能颤巍巍站在洞口外凸出的一块石头上,寻觅四周,再无去路,脚下便是汹涌的河水,激起的浪花,让他一个趔趄就跌入水里。
尺水河的河水,突然涨满,满河的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涛汹涌,奔腾着向粉清江狂啸而去。夹岸的杨树,习习凉风吹出如风铃般的沙沙声,更像是它们之间的窃窃私语,情意绵绵。上涨的河水淹没了石桥,正在逐渐漫过河堤,河东河堤的凸起部位,张雪梅站在上面,焦急的看着脚下满溢的河水,不知如何是好,大声朝河对岸的“鬼哥”喊着。“鬼哥”已来不及多考虑,便跳进尺水河,河水如同脱缰的野马,拍打他的身体,他如同一片吹落的树叶,毫无牵扯,在水里肆意飘摇,挥舞的胳膊,使劲拍打的双脚,也无法将他送到对岸,冲击一次,被水打回来,再冲击一次,又被水波打回来,眼看着水已经没过张雪梅的脚面,原本不到20米的河水,他却无法逾越,在水里拼命挣扎,拼命向前冲击,眼看着快要到河东,都能抓住河堤上的石头,一个浪头就打在他脸上;再次冲击,刚拉住张雪梅的手,河堤突然决堤了,他们便随着豁口,翻腾下河堤,跌入——
“鬼哥”突然一骨碌坐起来,抹了下额头的汗水,靠在床头,静静看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全身的汗水已经把身下的凉席沁湿了一大片。除过巷子里的犬吠声,屋外很安静。“鬼哥”正欲重新躺下,就听见刘建设卧房方向有响动,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大喘气的声音混合着急促的喘息声,床板的吱呀声混合着有力的碰撞声,时而如排山倒海,时而像清风徐来,此起彼伏……
“鬼哥”有点担心,坐直身子,朝刘建设卧房方向,喊道爸——爸——你好着呢吧——没事吧?
说完,就听见卧房方向的声音突然中断,安静如常,刘建设似乎憋着劲,结巴地说没——没——事——快——快睡吧!随即就听见一阵凌乱的声音,床板的吱呀声。“鬼哥”也没再多问,便躺下了,窗角的一隙月光,刚好照在枕旁的书上,他伸手摩挲了下,两只手枕在头下,看着窗外的月光慢慢移动,移过窗子,移过房子,移出院子,移过树梢——
“咚咚咚”地声音,富有频率,把“鬼哥”吵醒,揉揉惺忪的眼睛,太阳已经照进卧房,看了下桌子上的闹钟,都快9点了,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站在窗口便看见刘建设已经在木工棚忙活了。伸了个懒腰,赶紧从卧房出来,走到院子里。
看见刘建设,问道爸——爸——你昨天晚上怎么了?刘建设听见“鬼哥”喊他,放下手里的活计,红着脸,假装没事的说没怎么啊——哦——我的右腿昨晚上突然有点疼,起来找了点药!说完赶紧低下头,眼睛都不敢看“鬼哥”,拿起榔头继续忙去。
哦——那现在好了?“鬼哥”问道,刘建设抬头看了下他,赶紧又低下头,说好了啊——不然还能干活!厨房里有点响动,烟囱呼呼地冒着烟,“鬼哥”正有些纳闷,朝着厨房走去,郑丽娟突然从门里走出来,站在“鬼哥”面前,早起的太阳照在她脸上,感觉脸色更加红润,美丽。“鬼哥”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下,说郑老师,你——郑丽娟看着满是疑问的“鬼哥”,正要回答,刘建设插嘴说哦——郑老师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来了,说趁周末来给你再辅导下功课!
郑丽娟也就随声附和着说哦——对,你姐不是今天不是休息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