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哉悠哉,辗转反侧。”一夜的难以入睡,一晚的枕戈待旦。怀着满腔期盼,早早起来,“鬼哥”先去操场晨跑,平整的跑道,一圈一圈重复着,不知不觉中比往日多跑了20多分钟。
回来的时候,看见操场边已经布置好新生报道处,赶紧在操场边的水池里洗了把脸。等回到宿舍区,每个水龙头上都被一两人使用着,就像夏天口干舌燥的燕子,围在水边喝水,昂头擦脸、洗漱的队伍挤满。“鬼哥”走回宿舍,换掉沁湿的短袖短裤,泡在水盆里。按照今天的安排先要去报道,交费,分班,再去自己班级集合,摸摸口袋刘建设留下的钱,赶紧出门,跑向操场,办完报道缴费手续,咨询老师分班名单,老师才告知分班的公式展板等会就拿过来了,让他先去学生食堂换饭票去。
又拿着仅剩的20元钱,跑到学生食堂,一个膀大腰圆,脑满肠肥,满脸横肉的食堂管事,坐在食堂边的房子里,新华字典大小的黑色盒子里播放着难懂的港台歌曲,脚翘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跟着音乐唱着,“鬼哥”走进去,心里不由得有点怵,站在桌前,等了会,说老师,换饭票!食堂管事才嗯——一声,坐正,看了下“鬼哥”说换多少?
“鬼哥”先摸出剩余的20元钱,递给管事手里时,又笑嘻嘻地抽回5元,有些嗫喏地说15块——行吗?可以——5块都行——只要你够吃,小伙子!管事又重新打量了下“鬼哥”,和蔼地说到。
听完这话,“鬼哥”就呵呵呵地笑了,把管事的手推过去,他就从抽屉拿出一沓饭票——用皮筋扎着的、黄色的、卷边的、类似于一分钱纸币大小,每张上面都盖着红章,轻巧地,翘着兰花指夹出几张,拨拉开,数了15块钱饭票的交给他,便继续翘起脚哼唧去了。“鬼哥”拿着饭票,边走边数了下,全是面值1元,5角的,装进裤兜,按了按。
急匆匆地走向新生报到处,分班公示展板已放置好,总共七个班,每班60人,他在高一(2)班,第一个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很容易找见,每班的名字顺序都是按分数高低排列。他又一次从(1)班开始,用手指点着,逐一找到(7)班,依然没有,他又从(7)班挨个找到(1)班,还是没有。本想去问老师,转身看了下,所有老师都在有条不紊,正襟危坐地完成每个新生的报道工作。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难言的苦闷,难以抑制的失落,如同尺水河沸腾、狂奔的洪水,肆虐地撞击着河堤,把凸出的坚石击碎,拍烂,裹挟着狠狠地扔进河底。“鬼哥”突感两眼发黑,身不由己地伸手想扶住,或者抓住,能让他站稳的东西,却是两手空空,整个身体便感觉如同棉花般腾空而起,失重般飘在半空飘摇,一阵冷风急雨,将他重重的砸在地上,毫无知觉——
鼻根的微微痛感,让他从云际的虚空回到厚重的现实里,微微睁开眼全是黑影,失聪样听不到声音,全身瘫软,毫无气力,闭眼缓了几秒钟,再仔细看,一群人围在他周边,声音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有位女老师正焦急地看着他,意识还是空白,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人群慢慢离开的时候,太阳照在身上,刺眼的光照在脸上,他又一次闭眼,再睁开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冲老师礼貌性地强挤出些笑,深深地长吁了口气。试着着坐起来,看了看周围,面前是空无的分班展板,熙攘的人群,全身的血管此刻才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到各处,周身的冰冷才开始渐弱,以致微微冒汗。
女老师一直扶着他的胳膊,他试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嘴里不停地说老师,麻烦了——老师,麻烦了——女老师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叫什么,哪个班的?
“鬼哥”思忖片刻,说老师,我叫刘贵贤,高一(2)班。女老师听完,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