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店面扩大后,新书不断,辅导资料更是日新月异,学校老师的苦口婆心,谆谆教诲,口水四溅的课堂知识,已然无法满足“鬼哥”的胃口,“鬼哥”依然坚持着书店——教室——宿舍的运动轨迹。
“鬼哥”利用每周一天休息的时间,根据老板的电话回馈统计,完成低年级的定单,每月基本上都能拿到500——1000元的收入,一分不拉地全部存入自己账户或者去工地上看望刘建设的时候,直接交给他,转交郑丽娟保管。闲暇之余他也坐刘建设的摩托回家,和郑丽娟絮叨絮叨,汇报汇报“反击战”进度。每当鼓囊的背包空瘪的时候,刘建设也准会在宿舍门口等着他,把它再次填满,当然也不忘与鼠战斗一番。
金风细雨,叶叶梧桐坠;秋雨绵绵,滴滴佳人泪。当一片黄叶,落在窗台,辗转又溜到书桌上,轻轻的拾起,低低的哭声在叶脉里涌动,盈盈粉泪粘满全身,怎能不让人心生怜香惜玉之情,手指触过脸颊,拭掉泪水,在浅浅的笑靥里,放进书本里,满是成熟的清香。两个同学从银杏夹道的小径联袂而来,踩着反光的落叶,小夜曲似的“嚓嚓”声在回荡,夹杂着两人不敢声张的笑声和窃窃的低语——
理科复读班的教室窗子,正对着花园旁的小径,秋衣渐浓后,高低灌木开始变得疏朗,依稀可见教室宿舍,圆门里匆忙进出的老师们,“鬼哥”常在战斗间隙,用手掌撑着头颅,望着近处或远处的行人、飘落的树叶发呆——
窃窃低语的两个同学,沿着小径,走过窗前,羞涩地朝“鬼哥”一笑而过;远处的小径上就出现了一个影子——撑着雨伞,一个玉兰一样地,透着幽香的姑娘,她是有玉兰一样的颜色,玉兰一样的芬芳,独自在花园的小径上,默默徘徊着,时而捡起一片黄灿灿的银杏叶,放在鼻子前缓缓嗅着——
足以让“鬼哥”坐正,认真瞩目审视的影子;提振精神,心跳加快的影子。“鬼哥”腾挪闪躲,从桌椅之间飞奔而出,冲上小径,一地的银杏叶在身后被重重卷起,又相拥着、牵扯着躺下;浅浅笑意的玉兰,看着“鬼哥”身后惊起无数落英,羞涩地虚掩着雨伞,静静地站着——
雪梅——“鬼哥”冲上去,几欲跌倒,把张开的双臂,在众目睽睽下变成摩挲头发的动作,仅剩激动又哽咽的喊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张老师说呢——“鬼哥”紧张而兴奋,急于把所有问题都问一遍。张雪梅伸手挥动着,“咯咯咯”地笑着说:慢点来,一个一个说!
“鬼哥“红着脸,”呵呵呵“地笑了;张雪梅轻轻把他拽进伞下,缓缓地朝花园中心的望江亭走去。张雪梅把伞放在地上,靠着廊柱坐下,带着埋怨地口气说道:等不到你,还不让我回来看看你!
一句话就戳中“鬼哥“的要害,把刚才还精神百倍的他,仿佛一巴掌打晕了,低头无力地坐在石凳上,惭愧地说道:雪梅,不好意思,我也很内疚,这么长时间最怕见到你,又想见到你,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解释!
张雪梅听完,又“咯咯咯“地笑了,轻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鬼哥,别解释,解释了就不像你了!说完就坐在”鬼哥“身后的石凳上,靠着他晃动着新捡的银杏叶。
“鬼哥“长吁口气,往后仰起身,让她尽量靠得舒服点,看着远处黛山在朦胧的,如同纱巾一样的雨雾里蜿蜒而去;张雪梅抬起身说道:我昨天下午回来,周末休假,同宿的几个要来咱们这儿玩,我就顺道回来看看你们张老师——你们今天不上课?
“鬼哥“转过身,并排坐着,”哎——“了一声说:每周就这一天,可以休息下!张雪梅坐正身体,注视着”鬼哥“,笑着说:又是一年啊,鬼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
“鬼哥“转过头,看着她,忧郁地说道:是啊,又得一年啊——放心吧,这次只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