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春雨,来得有些忸怩,一星半点的雨滴,慢慢落下来,前奏拉得很长,似乎要把人们去年雨季的记忆延续起来。零零星星撒了好大一会,或许是想把人们赶回屋子,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开始自己的放荡。渐渐的,变得密集,花草的嫩芽上,有了几滴晶莹的雨珠,惹开了春天的芳菲,吮吸着琼浆甘露;路面的小碎花,也慢慢开满原野,浅浅的融化了行人的脚步;推开窗,泥土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密集的雨丝缠绕着眼前的世界。
“贤哥”近几日正处在闭门思过阶段,也除过晨跑、上课、吃饭,其他时间全部都在宿舍,就连周建涛约他去打篮球他也婉言谢绝了;痴痴地要么站在窗前,要么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忙乱的人群,偷偷变化的花草树木,在反省与反思中寻找绝地反击的战略与战术。
在窗口便看见“峰哥”,匆匆忙忙地拿着几张手写的大海报,顶着细雨,在每个宿舍门口的公告栏,左右开弓,手忙脚乱地张贴上去,墨汁沁润的笔迹还未干透,有些笔画上还挂着滴落的墨迹——正看着“峰哥”就推门进了了,拿起毛巾擦拭着头上的雨水,看了看,就只有“贤哥”一个人在,顺口问道:贤哥,没出去?
“贤哥”笑了笑,说道:闭门思过——看你忙活了半天,文学社又有什么活动,又开始征文了?“峰哥”苦笑着,讪讪地说道:哎——什么编辑不编辑,就是个下苦的,还不如你们这些普通社员呢?说完,放下毛巾,摇着头走到“贤哥”跟前,说道:晚上在小礼堂有个讲座,请的可是咱们学校,也是咱们系上国宝级的教授,仅限文学社成员!
“峰哥”看出了“贤哥”的犹豫,语重心长地说道:贤哥,我听你们一个老乡说过你的实力,你就是没打开——说完他两臂伸长,在胸前合上手掌,然后向两边打开,算是声情并茂地做了个打开的动作,接着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全宿舍往大了说,咱俩也算省级老乡了,他们都是死学,我就看好你,定是后起之秀!
“贤哥”讪讪地笑着,抱拳施礼,忙说:谢谢——谢谢——峰哥,劳兄费神了,谨遵教诲,晚上不见不散!“峰哥”笑了笑,拿起书本夹在腋下,伸手过来拍了拍“贤哥”肩膀,说道:贤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好自为之吧!
“贤哥”依然冲“峰哥“笑着,目送着他走出宿舍——校园的广播里BEYOND的《不再犹豫》正在时断时续的响起,”贤哥“跟着哼唱了一句: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贤哥“哼唱着,空着手,拉上门,在楼梯口逗留了一会;”贤哥“转身顺着楼梯,一直走到五楼,朝两边的宿舍看了看,零星一两个人在楼道里游走,没有自己认识的,也没有认识自己的,蹑手蹑脚地继续往上走,轻轻拉了一下门——居然开着;“贤哥”便走出去,牛毛细雨,时聚时疏,偌大的楼顶,空无一人,有谁昨日晾晒鞋子,还在半人多高的护栏上;“贤哥”爬上护栏,像儿时在石桥栏杆上行走一样,稳稳地走了一段,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目之所及虽不能俯瞰整个城市,但却足够可以达到“高瞻远瞩”的境地,伸开双臂,让雨丝狠狠地砸在脸上,做一次雄鹰俯冲滑行的姿势——“呼呼”的风声便在耳边响起,突感一片回到了村后塬上,开阔的视野,放荡的姿势,雨滴在身后重重地砸在墙上——
同学——对面楼上,有同学在窗户上看见,大声地、惊恐地喊着!
“贤哥”这才止步,晃晃悠悠地在水泥砌筑的护栏上,绕着宿舍楼刚好跑了一圈,听见喊声,赶紧跳下来,稳稳地站在楼顶,朝对面窗户挥了挥手,有种难以言说的轻松,全身也开始沸腾起来,两鬓已经微微冒汗,一股热量从脚底向头顶开始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