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雪特别多,楼顶残损的水泥护栏,斑驳的裸露着红砖,脚下是未消融的雪,或深或浅的布满繁杂的脚印;到处都是瑟缩的身影,阴暗是常态的光景,即使天晴,也都多少会有些雾霾。杂志社老员工基本上全部离职,新任社长带着自己的一干人马,也已经进驻办公室,碍于李德海老师的面子,“贤哥”虽然留下了,但也是被漠然置之。
新官上任三把火,意气风发,士气高昂的跑业务、跑发行、搞小活动,一番大张旗鼓后,过完春节便偃旗息鼓了,随之带来的结局便是所有人的工资便开始拖欠,无法按时发放了。大家便也开始懈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贤哥”看此情况一心只想自救,也不在闲置的策划部办公室呆着,早上去前台签个到,就开始继续在外边联系征订杂志和广告投放的业务。偶尔也会帮小军在楼顶的空阔地修电脑,两人偶尔也施点手段,说人家内存条有问题,偷换人家条内存条,然后拿去电脑城再一转手,或者就从人家的机器上拆上两个配件,组装到别人机子上换点钱。
小军中途经同学介绍,外古城北部一个县级市,为网吧装配30台电脑,便一直驻扎在当地。等半个月后回来,小红才告诉他贤哥这段时间金屋藏娇,屋子里有个女孩——小军无不纳闷、疑惑——但回来后自己一直在忙着店里的事情,自己出去半个月,老客户的维系和要维修的电脑等一堆事情,应接不暇,和“贤哥”基本也很少碰面;“贤哥”自从有了那个女孩,白天带着她一块跑业务,晚上两人玩到很晚也才回来。
小军第一次见她,是无意中从窗纸上看见,当时夜幕刚刚降临,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刚想伸手去敲门,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借着窗纸缝,小军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或许是小军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贤哥”他们,“贤哥”故意干咳了两声,算是给小军打了个招呼,小军也干咳了两声回应了下,便开门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对面门开了,白色有点褶皱的门帘开始飘摇起来,一个身影闪过门帘。两人租住的房子一层就一个公用卫生间,楼顶没有,只能去下一层,女孩闪过门帘,急冲冲地向楼下冲去。一小会随着噗哩噗嗒棉拖鞋声,那个身影又闪进房子,接着就听见洗脸声,梳子掉在桌子上的声音,叠被子的声音,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但听得出来是那女孩在收拾自己,收拾床铺。
“贤哥”熟悉的脚步声从他门里踱出来,红着脸、由于紧张而开始眨着的眼睛,似害羞,似得意的看着小军,倚在门框上,娇羞状的寒暄了两句;小军冲男孩诡秘地笑了笑,说道要不要我去给你卖点六味地黄丸!男孩故作姿态的腼腆状,又显骄傲地说道不用——你走这段时间,我跑成功了两单广告,加上杂志的征订,还可以维持一段!小军玩笑似的说道看样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也不说介绍介绍——小军一边说着,一边强硬地从“贤哥”身边挤出去,“贤哥”伸出胳膊拦了下,狡黠而神秘地说道不用介绍——还害羞着呢,不好意思着呢,有意避着你呢——小军便没再强求,透过门缝飘出一股熟悉而又久违的味道,笑着说道好吧——还是个大家闺秀啊——那我就不强求了,我去接小红去了——
阴历十五的月亮,早早挂在天空,独自闪着亮光,远处的高楼大厦,附近高档社区的路灯,把这逼仄、欢娱的城中村照得透亮,持续半个多月的雾霾天也消失了。当月亮攀升到中天时,小军和小红回来了,走上楼顶,“贤哥”房子的灯已经关了,两人相视一笑,打开门进了自己屋子。
半夜时分,小军隐隐约约被某种异样的生意吵醒,静静一听才知其中奥秘——本来就隔音不好的房子,说悄悄话都会被邻居听到,“贤哥”与女孩的一番折腾,时而万马奔腾,时而溪流涓涓——小军听了听,转身抱着小红再次入睡。天气也渐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