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书先生说书这主意不错,确实能够引起我的注意,毕竟这故事中弯弯绕绕他知道得太周密了,难免让我觉着古怪。
我到磐石城也有些日子了,一是躲着追查,二是养伤。
这事原本不想让你知晓,但你‘相面’有一手,这最后也瞒不了你,不如我和你交底。”
萧霁月大约也是满心欢喜,嘴上就忍不住多说几句,让月绾尘多了解一些,省得多有忧愁。
结果月绾尘盯着萧霁月看了半晌,猛的蹦出几个字,“你把衣裳脱了。”
这实在突然,让萧霁月没能反应过来,结果月绾尘又来了一句,“你自己不方便是吗?我来帮你。”
月绾尘还真是爽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萧霁月的上身扒了一个精光。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脱了衣服就无法隐藏了,萧霁月口中所谓的轻伤,其实是从左肩起一直到右腰窝的一道,奇长的刀伤。
伤口已经好了大半,结了硬痂,但看上去仍是极为恐怖,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了萧霁月的身上。
可以想象,在伤口还新鲜的时候,更是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萧霁月还要忍着伤痛,强撑着和叛军对抗,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月绾尘不自觉地就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但指尖离着伤痕还有半寸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只因她从心底感到恐惧。
这般小心翼翼地样子简直就要刺伤萧霁月的眼,他握着月绾尘的手腕,干脆地放在了伤口看上去最狰狞的位置上。
痂是硬的,触感微微令手指有刺痛,可肌肤又是暖的,证明了眼前人的鲜活。
“疼……吗?”
月绾尘问出口的时候,心中是有答案的,但她问上一句,好似可以将这些日子萧霁月受的苦都分担一些。
“疼,特别的疼!”
萧霁月不仅嘴上说疼,连五官都似乎因为疼痛而变了形状。
她实在温柔,情绪翻覆,已经带了哭腔,而萧霁月借着握她手腕的机会,一拉,她猛的撞在了萧霁月的身上。
这可是把月绾尘吓坏了,吼了萧霁月一句,“你干什么!你还受着伤呢!”
萧霁月低沉一笑,紧紧将月绾尘拥在怀中,“刚受伤时确实很疼,疼到我夜里都不能安稳入睡,疼到满头大汗,疼到神情恍惚。
不过,我此时已经不疼了,不至于生龙活虎,但抱着你是绝对不会让我难受的。”
萧霁月见到月绾尘是满心欢喜,他最知晓依着璋帝的人性,是断然不会让月绾尘亲赴战场,唯恐他会对大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好久没有这般抱着月绾尘,萧霁月根本不想放手,可是抱着抱着,他忽的觉出些不对。
他把手一松,身子往后撤了半步,月绾尘闭着眼睛,仰面就要倒下。
这可是吓坏了萧霁月,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月绾尘托了起来,连忙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