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宜回了房,宓儿还没睡,听说她脚崴了就取了跌打药膏来。
雪白的袜子褪下,白嫩纤细的脚踝有点微微肿起,宓儿轻声道“大人忍一忍,我用力点,你这样好得快。”
“嗯。”华世宜自小满山跑,这点伤她还能承受。
宓儿给她将扭伤的地方揉了揉,华世宜觉得舒服多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宓儿一愣,才抿唇道“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
“你还有姐姐?”
“嗯,她跟我差不多大,但是没活过我这个岁数。”
“是生病了么?”华世宜问道。
烛光下,宓儿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不是,她身体很好,她,她是被人虐待死的。”
“什么?”华世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姐姐也在崔家么?”她记得宓儿并非崔家家生的奴才,是后来买的。
“对。”宓儿睫毛轻颤,她的相貌清丽,又纤瘦窈窕,所以低眉顺眼的时候,显得格外柔美,就连语气和轻叹,也变得细碎而脆弱。
“是被什么人虐待死的?”华世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是崔玉嫦。”
华世宜瞪大了眼睛,她没料到崔玉嫦还会杀人?居然是虐待?
“不会吧……”她喃喃自语。
宓儿面上闪过直白的讥笑,“是吧,就连大人你听到这个,也觉得荒谬绝伦,不可置信。”
“也不是荒谬,只是,崔玉嫦在人前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我一时半会没想到,你姐姐犯了再大的过错,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崔玉嫦如此心狠手辣,家中族老不闻不问么?这么些年就没透出一丁点风声来?”
宓儿手顿住,闻言身子都气的有些发抖,“她乃是崔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如何能……能给一个丫鬟偿命?说到底,他们只会觉得我姐姐贱人贱命,活该去死。”
“呵,我小时候就觉得崔家姐弟虚伪的很,又恐自己多心,结果还真是如此,还好,还好当日你在船上遇到的是我们,不然恐怕你也要遭遇不测。”华世宜松了口气。
宓儿擦了擦眼泪,“宓儿知道这条命是大人给的,所以,以后大人让宓儿去死,宓儿也绝对不会有二话。”
“傻丫头,我要你去死干嘛呀?说过了,你好好过日子,将来,若有合心意的人选,大可告诉我们,你这么好的女子,肯定会有人真心疼爱你的。”
宓儿凄楚摇头,“小姐,我这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实在配不上别人。”
“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这种事又不是你的过错,当今天下改嫁的,和离的比比皆是,身子干净不干净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心里干净,比什么都要紧。”华世宜一番话,让宓儿感激涕零。
她转身下跪,“大人,宓儿有些话,想跟大人说。”
“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是一家人,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着。”
宓儿拉着华世宜的手,仰头道“大人,千万小心崔玉嫦,她……她都是假的,她不是个正常人啊。”
“我知道她心思叵测,我会小心的。”
“不是,不是的,大人,她十九岁还未嫁人,也没许亲事,并不是像传闻中所言,是什么为家操劳,终生不嫁,并不是的,而是。”宓儿面上闪过难堪,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睁眼道“她不是个健全的女人,她是石女。”
华世宜茫然,显然是听不懂,宓儿附耳上前,讲明白了,华世宜才诧异地看向了她,按照崔氏的做事风格,如果当真生下来就是如此,那崔玉嫦如何能活到这么大的岁数?照理来说在襁褓之中就会视为妖物弄死才对,免得传出去说是崔家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样的女儿。
“大人心中所想,正是我接下去要说的,我入府后,与姐姐认了崔玉嫦的奶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