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放我们娘儿俩一条生路”,而非“别跟孩子一般计较”,连她自己都包括在内,表达的意思也就很清楚了。
陆惊霖交握在膝盖上方的手指似有一紧,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你的意思是说,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就是五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江听雨不答反问道,“陆叔,我知道小的时候我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以后不会了,更何况这五年,没有彼此的生活我们不是也过得很好吗?回到运城再见到你,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这场意外抹掉,也把彼此从自己的记忆中彻底抹掉,你看这样好不好?”
把这场意外抹掉……
也把彼此从自己的记忆中彻底抹掉……
很奇怪,如此决绝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竟捕捉不到一丝犹豫,看来是真的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很久了。
陆惊霖盯着她的脸蛋看了片刻,终是悠悠地收回视线“好。”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他便起身离开,就连这辆江听雨母子俩坐过的车都不打算要了。
“哎,陆……”
江听雨本想叫住他,想到他们刚刚才聊完的话题,也就作罢,带着然然重新回到了演艺中心。
不远处的另一辆车子里,杨曼迪等到他们全部走了,才缓缓摘下墨镜,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虽然没有听清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不过杨曼迪认识陆惊霖多年,哪怕光凭着他的脸色,多少也是可以猜测出情绪的。
不出意外,他跟江听雨应该是为了高俊逸的事情彻底谈崩了。
不然怎么会连车子都不要,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呢?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被陆惊霖忽视了五年,也守了整整五年的活寡,难道光让他们两个闹掰,就能彻底解了她心里的这口怨气吗?
不,她要的,是江听雨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她所遭受过的东西,一定要百倍千倍地从她身上讨要回来!
想到这,杨曼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妥当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
自从那日说过彻底抹掉的话之后,陆惊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陆家。
江听雨如坐针毡地住了两天,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她的演奏会却是迫在眉睫,今晚就要开始了。
考虑到高俊逸的出现,实在给陆家人带来了太大震撼,未免有人会趁她不在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江听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然然给一块儿带上,找了个助理专门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照顾他。
演奏会开始之前,江听雨在台前做着最后一遍的彩排。
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突然走了过来,把一束可怜兮兮的鲜花递到江听雨的跟前“听雨,今天是你开演奏会的大好日子,我没什么钱,也买不起一束像样的花,不过该表示还是要表示的,祝你的演奏会能够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