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对华世宜的格外殊荣,已经从方方面面渗入,岑湘早上来带她们去清思殿时,以华世宜为尊,她站立两旁引路,这样的尊卑分明,好似华世宜是主人,而不是没有任何官衔的女子。
阮盼跟赵曼她们已经与华世宜和解,看着文薰吃瘪,心里头很是痛快,反倒是文薰,对此事也恹恹地,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盼看着灰色宫墙上的爬山虎,眼眸中的讥诮随即而出,“如今初夏,夜里寒凉,文小姐半夜还是在自己院中待着好,去敲男子的院门,有损清誉啊。”
文薰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地怒意,柔柔道“我竟不知,你还有偷看的癖好。”
“你怕做又怕人知啊,这么明显去敲门,我又没瞎。”
岑湘眼瞧着她们唇枪舌剑,再看华世宜一脸愁容,便问道“华小姐因何愁眉不解。”
“啊?哦,我是在想昨天的旧案中,可否有什么疏漏。”
岑湘没料到是这个回答,再看她头上不过一个银簪子,素净地还不如那些小宫女,随即问道“华小姐不喜欢妆台上的首饰么?”
“非也,女子爱美之心人尽皆有,我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戴着也妨碍办事。”
女帝赏赐的拿着金银玉簪华贵繁复,所以重量的确不轻,若是戴着一直办公,脖颈酸麻不说,头也最沉,岑湘含笑点头,“原来如此。”
诸女经过球场,便听得闹腾腾的声响,齐齐望去,只见偌大的马球场上一众少年郎身穿两种颜色的骑装,挥舞着手中的球棍,马嘶人呵,尘土飞扬,而坐席上,更是坐了不少人,有的站起来呐喊,有的坐在那品酒,只不过远远看不清眉目。
华世宜是第一次看到人打马球,在临川,那些少爷们倒是会赛诗,赛词,或投壶,或射艺、琴艺、点茶、熏香,但不会打马球,不由定睛朝场上看去。
文薰也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直直盯着场上最出色的男子。
华世宜发现有个穿着白衣红领边的少年,球技和骑艺都很好,动作干净利落,却很有力道,就她站在这一会,他已经进了两个球。而且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女眷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呀,岑尚仪,这是谁在比赛啊?”
“白队卫相,蓝队太子殿下的骑队。”岑湘如实回答,也不催她们走,毕竟宫里热闹的时候并不多。
华世宜刚好看到那白色领队的少年郎背对着自己,手上甩起球棍,人脱离马背,以彩云追月之势又进了一球,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便听到了卫相,顿时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文薰含笑,眼中的倾慕并不遮掩,伸手鼓掌。
阮盼其实也想叫好,不过不想遂了文薰,让她更加得意,便翻了个白眼,用帕子掩面,语气中毫不掩饰嫌弃,“大清早的,搞得人灰头土脸,这帮人我好像有点眼熟啊,卫相那队,是不是都是城中纨绔?”
“嗯,唉,我堂兄也在里头。”赵曼点点头。
“能跟你堂兄一起,那铁定是纨绔无疑,毕竟咱们这位卫相,最喜欢跟这些人一块玩了。”阮盼用气音嘟囔,目的就是说给文薰听。
文薰冷笑,“你是在说太子殿下也是纨绔咯?”
“你在说什么啊,我刚才没说话啊,文小姐,你是自己想说吧?”阮盼装傻,华世宜抚额。
就在阮盼说罢的同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小心!”
华世宜就看到一颗马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阮盼面门飞来,她瞪大眼睛尖叫一声就仰面躺了下来,诸女都吓得手忙脚乱,岑湘忙拨开人群,发现阮盼额角被撞红了,倒是没见血,才松了口气。
阮盼只觉得眼冒金星,晃晃脑袋后,一张俊俏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阮盼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