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人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理智也便一点点的开始恢复。
平宴被她打到差点失去听力……
她做母亲的居然亲自派人去害自己的女儿……
沈氏想起这些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的双手都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平宣轻轻按住沈氏的双手。
母亲这个样子,他这个当儿子的瞧着也心疼。
不过,瞧着母亲的神色,她应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氏才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长长叹了口气,对郁平宣说“平宣,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你那个问题,我也答不上来。”
正如今日从玉水河畔回侯府时,康婆子问她的那些话,她确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瞧着郁嘉宁就觉得膈应得慌。
这种感情,就是在她看到清妍的时候都没有。
按理来说,血浓于水。
就算,她和郁嘉宁再是十几年未见,但,只要骨子里血脉相连,再次见到的时候,她总归是能够感觉到那种当母亲的心境的。
可是,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她不仅没有对郁嘉宁生出丝毫的母女之情,反而心头的那种膈应之感越来越深。
她对郁平宣说出了下午对康婆子说的那句话,“你不知道,有时候,我都会觉得郁嘉宁不是我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郁平宣连忙摇头。
当年,沈氏到甜水村视察庄户收成,谁知忽然间就这么巧,遇上了雷雨震天。
许是沈氏肚子里的孩子,被那震天巨响给吓着了,怀胎七月的沈氏就早产了。
情况紧迫,下人们手忙脚乱间,只能将沈氏带到附近的一间破庙里生产。
谁知道,竟然这么巧,在破庙里还遇到了一个正在生产的农妇。
因为早产,沈氏的情况十分的不好。
一会儿大出血,一会儿差点人就没了。
几经折腾,好不容易将女儿生下来之后,已经是三更半夜之时。
破庙门关不严实,一阵风过,又将破庙里唯一的火堆给吹灭了。
黑暗中,这才将两个同时生下来的女婴给抱错了。
这两个女婴,一个是清妍、一个是嘉宁。
如今都在这侯府里,嘉宁怎么可能不是沈氏的孩子。
“母亲,您可别说胡话了!”
“我没有!”
沈氏却很坚持。
她慢慢回忆当年的情形。
孩子生下来之后,迷糊间,她记得自己瞧了一眼被婆子、丫鬟抱走的女婴。
她记得那个孩子的脚踝上,好像有一小块血红色的胎记。
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在郁嘉宁的脚上看到那样的血红色胎记。
“夫人,是您看错了!”康婆子说,“当时老奴也是在的,根本就没有看到您说的什么胎记。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当年在甜水村的下人都叫来问一问。”
肯定没有什么血红色的胎记!
康婆子猜啊,肯定是当时四姑娘才生下来,身上还有些血污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净,夫人一时间看岔了,才会误以为自己的孩子脚上有块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