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更是心甘情愿了。
季善好生洗了个澡,又吃了饭,再睡了一觉起来,总算觉得精力恢复了不少,天也已经黑了。
沈恒进屋来瞧她,“善善,现在好些了没?娘让你就别去前头了,只管在屋里吃了晚饭,就继续睡你的,明儿再见族里的人和亲朋们也不迟,若是不想见,也可以不见。”
季善懒洋洋的靠到他肩上,道:“娘既心疼我,那我就真不起来了啊。那你呢,吃饭没,看你憔悴成这样儿,肯定好些日子都没睡好过了,不然今晚好生睡一觉?”
沈恒道:“今晚不行,今晚得带着樾哥儿植哥儿给爹守灵,他们当孙子的回来的第一夜,理当守在灵堂。本来大哥二哥都说今晚让他们守的,让我给拒了,明晚再换他们吧。”
季善忙直起身来:“那我是不是也该去给爹守灵呢?”
沈恒顺手拿了一旁的小袄给她披上,“家里可没地龙,善善你注意点儿。你就不用去了,我们父子四人就够了,之前嫂子和姐姐们也没晚上给爹守过,你明儿白日再过去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季善点头,“那你记得穿厚些,也提醒孩子们穿厚些,晚上再多点两个火盆,仔细着凉了。”
沈恒应了,“放心吧,都守这么些日子了,大家都早有经验了。娘还特地让人给我们都做了护膝呢,说没必要太辛苦,毕竟不是一日两日,只要心诚就够了。晚上也都有宵夜热汤的,善善你就放心吧。”
又问了一番京里他离开后的情形,夫妻两个低语了好半晌,沈恒才去了前面。
翌日,族里的婶子嫂子们和镇上几个大户的女眷听得季善回来了,都纷纷上门来拜见。
季善少不得应酬了一番,好在大家都知道主家如今正在孝期,不宜久留,都只在季善面前露了个脸,便知情识趣的都告辞了。
过了两日,季善还见到了听得他们母子三人也到了,特意过来看他们的路舅舅一家,至于路舅母,早在几年前便因病亡故了,不过路家如今一样人丁兴旺,田地成片,也是清溪的大户了。
亲人们久别重逢,自然都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意。
之后季善便每日都跟着路氏和几个嫂子守灵应酬,哪里忙不过来,就去搭一把手,时间不知不觉便已过了半个月。
期间虎头也特意带了妻儿来拜见季善和沈恒,还给沈槿兄弟三个都带了不菲的见面礼。
季善见他外表明显比实际年龄老相不少,不由皱眉,“莲花儿不是说你店里生意很不错,日子也很过得吗,怎么瞧着不像啊?难不成你只给娘和你二姐报喜不报忧呢?”
虎头却是一副极豁达的样子,“没有没有,我如今老婆能干,儿女双全,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手里还随时有余钱,这日子都还过不得,什么日子才过得呢?我是天生老相,大姐就放心吧。”
他媳妇也笑道:“大姑奶奶真的放心吧,我们日子很过得,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白白胖胖的了,就是因为没什么烦忧的事,才能心宽体胖呀。”
反正家里两个老不死的已经送走一个了,只剩下一个,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家里的生意还越做越顺,孩子们也是越来越听话懂事,他们家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季善已经打听得季婆子早已不在人世,季大山也已是年老多病,且听说他们这些年的日子都很不好过,虎头虽不至缺了他们的吃穿,却也仅此而已,半点贴心交流都无,把“冷暴力”三个字可谓实施得淋漓尽致。
偏与之相反的,周氏却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闪耀,季婆子与季大山后来再见到她时,已经连酸都酸不起来,亦不敢再有任何妄想,只能仰望,只能自惭形秽了。
那他们这些年承受虎头冷暴力的同时,心里有多痛苦多悔恨,可想而知,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最好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