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化解的可能。

纵然是她死。

慕九歌知道杀不了邪君，也不再挣扎耗费力气，她丢掉长剑，慢慢的挪到小云长渊的身旁。

她用仅能动的一只手，轻轻地摸他的小脸。

师父啊。

本以为来了九尺冰山，是前世再现，命中注定，可是如今我是再染此毒，可是你却昏迷不醒。

今生，不是你来救了我。

可除了你，这世界上，她再不会允任何人碰她，她宁愿一死。

师父，若是以后你醒了，可还会记得我，记得慕九歌，记得九公子？

可会想她吗？

慕九歌很是疲惫，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最后的一些时间，连眼睛都舍不得从云长渊的脸上移开。

仿佛想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里。

这样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忘记。

邪君亦凝着慕九歌，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绪惆怅在泛滥，“小九啊，你真的有那么爱他么？前世的九尺冰山上，虽是云长渊救的你，可你认错了人，爱的是欧阳楚。”

“你爱的，只是那个在九尺冰山上暖你的感觉，无论对方到底是谁。”

对邪君将她的前世种种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慕九歌便觉得十分不适。

但，现在她的身体越发疲惫，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凝着小云长渊，笑着说，“若非当时救我那人不是师父，我也不会爱上他。”

“当初命悬一线，是师父将我救起，把我抱回天师门的，从小到大，他亦师亦父，早已在我生命中，成了不可替代的人，我习惯了他的温暖，依赖他的拥抱，早就在潜意识里，觉得他是最好的。”

“只是年少懵懂，不明情爱，又贪玩胡闹，觉得师父管的太严，总爱躲着他，根本无从明晓自己心中感情。直到九尺冰山，他暖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爱惨了这人。”

“可那时愚蠢，认错了人，将这种感情全部嫁接到了欧阳楚的身上，以为自己爱的人是他。知道知道真相，知道那人是师父的时候，心中种种情绪，全都豁然开朗。”

“原来，我从始至终，依恋的，爱的，都是师父罢了。”

只是可惜她明白的太晚，直到死的时候才知道，老天给她机会重生，她便拼了命的要弥补一切，弥补师父。

也是弥补自己。

邪君眼中光芒彻底暗淡，整个人就像是丧了气般的无力。

若是前世九尺冰山上救下慕九歌的人是他人，她也不会在不清楚之间，有那般眷恋的情感，醒来后，她也只会羞耻难堪，恨透了那人。

原来，无论是前世今生，九尺冰山上，慕九歌的身旁，都没有过他的位置。

即使到了最初的起、点，他也没有机会。

“小九，我好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

若是在她转世重生的小时候就找到了她，是他救了她，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可是他没有重生的法门，他回不到那时候。

他似乎再一次的，错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