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胡师傅还是有德的大儒,明知道是要背锅,最后还是体恤朝廷的难处,答应了出来主持这件事。童朝美……骂了我一顿,说什么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童老师傅治《道德经》,说的是你整天嚷嚷着改革,正是天下纷乱之象,圣人当无为而治,不能太折腾……”
“是啊,我跟他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咱们弱了,这道不就得用,又被他骂了,说我诡辩还有不学无术……”
“然后呢?”
“我跟他要钱。”
“……话传到了就行。”
姐弟俩如今担负的是天下之望,是武朝最后的脸面,但真要说起来,地方小矛盾多,每天背后有多少人在戳脊梁骨也是常事。米仓常常见底,脸皮便也厚了,此时交换完信息,安静了片刻,君武才察觉出一丝不对。
“皇姐,你这样子有点奇怪……宁忌跑了,他身边那小姑娘,你去看了吗?”
坐在一旁的周佩才笑起来:“看了。”
“怎么样?”
“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
“怎么说?”
“她跟我说了她的身世,说了她这一路以来跟小宁忌的故事,我有意探她的底,但从头到尾,她说的都是我想听的,按照……老师当年的说法,思维敏捷、条理清晰,没说多久我就已经不想打断她了。这女孩被训练得很好。”
“训练……”君武坐了起来,蹙起眉头。
“不用瞎想了,人家是瘦马出身,坦白了的。唉,说起来也是我们武朝造的孽,身逢乱世,各有各的因缘……倒是你,想不想听听关于咱们这小宁忌的故事?”
君武身居高位也已多年,方才以为曲龙珺有问题,眉头一蹙,便是杀气凛然,此时方才舒展开来,缓缓躺下。
“那您倒是说啊……”
他一脸惫懒,但过得片刻,那神色便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抄着尖货了……
公主府外,福州城内,大大小小的也正有几起混乱在持续。
朝廷的库存见底,皇帝又要救济灾民,这一方面意味着朝廷的生命见底,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它正在变得愈发危险。如黄胜远这类人,在陈霜燃的推动下开始于城内动手行凶,刺杀对手,也有几个自觉地位危险的大族,放出了更多私底下的力量开始搅乱福州局势。
这些行刺,有的成功了,有的则陷入失败。治安的混乱是小范围的,而真正的问题是,福州城内许多中层士绅,都已经感受到了双方的发难与安全的岌岌可危。
城池东南面,一处名叫吟福桥的水路附近,戴着斗笠的男子从树丛边站起来,看着几名仓皇奔跑的汉子被人接引,上了靠在水边的两艘乌篷船。
他的目光迷惑,但随后追赶过去。
他仔细辨认着船上的人,之后大叫起来:“年同,年大侠,这里!这里!我是陈姑娘派来接应你的人——”
撑船的人已经将船只撑离岸边,乌篷船内身上一名带血的男子探出头来,目光迷惑地望向这里。撑船人骂了出来:“你们这群王八蛋,这就是让年大侠他们去送死!”
“若是送死岂会让我在此接应……你是什么人……”
“说不得是要灭口。”那撑船人回头,跟船中的几名“大侠”说了些什么,“大侠”显然被说动了,缩了回去。
岸边的人目光迷惑,但随后伸出手来,他道:“我认得你!我认得你!”口中说话,手上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嗖的一声往水面上掷去。他武艺不差,这木棍带着巨大的破风声刺向船舱,但随后被撑船人用竹竿打开了。
“你是鱼王的手下,你是鱼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