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忙了几天,招生依旧继续,叶雨潇也编好了手语书,刊印成册,给靖安侯府送了过去。
欧阳晟要了一本,随身携带,练兵的空隙里照着学习。
这天晚上,欧阳晟又来猫儿胡同接叶雨潇。两人上了马车,叶雨潇歪在他怀里,与他商议“招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想把收尾的活儿交给小纂,腾一天时间出来,给老太太把手术给做了。”
“行。”欧阳晟从碟子里挑出块桃酥,喂到了她嘴边,“你定时间,到时我请一天假。”
叶雨潇就着他的手,咬了口桃酥,有点犯愁“做这台手术,得有人打下手,可挑谁好呢?春晓最有经验,但她只解剖过兔子,没见过在人身上动刀子,我担心她到时候会怕。”
春晓当实习生观摩没问题,但当助手还差点火候。
“现成的人手不是摆在你面前么?”欧阳晟抓起她的手,把他自己指了一指。
对,他是上过战场的人,肯定不怕手术刀。在南疆的时候,她给士兵们做手术,他可是看了全程的。叶雨潇心头的愁云散去,露出了笑脸“那就是你了,我给你开工钱。”
“工钱就不必了,把你付给我吧。”欧阳晟说着,就俯下了身去。
“闹什么,我正吃桃酥呢——”叶雨潇果断推他,但到底不及欧阳晟力气大,话还没喊完,就让他含住了唇瓣。那块尚未吃完的桃酥啪地一声,落回了碟子里。
手术这天,叶雨潇带着春晓,布置好了手术室,给她和欧阳晟交代了术中注意事项。
她又把亲手熬好的麻醉药端来,喂给老太太喝,笑道“等您一觉醒来,会发现脸不但恢复如初,就连褶子都不见了,比同龄人不知年轻了多少岁。”
春晓掩着嘴笑,老太太也被逗乐了。
等老太太喝完麻醉药,叶雨潇又对她道“阿晟跟我一起给您做手术,老太君和世子夫人都在外头候着,您不用怕……”
她还没说完,老太太便合上眼,沉沉昏睡过去了。
叶雨潇给她诊了脉,确定麻醉药已经完全发挥功效,这才拿起手术刀,示意欧阳晟和春晓,开始手术了。
她一语中的,春晓果然怕手术,刚看她划开第一刀,就吓得连递纱布的手都在抖了。
叶雨潇忙喊欧阳晟接过这活儿,让春晓到旁边站着看,又给她打气鼓劲“别怕,你解剖过兔子的,这个跟那个差不多。”
话是这样说,可兔子怎能跟人比,春晓虽然猛点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瞪得老大,一看就吓得不轻。
叶雨潇见她这样,深为庆幸让欧阳晟也进了手术室,不然真有可能误事。
不过春晓的表现也不算差,既没哭,也没吐,当初她也是这样过来的,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欧阳晟沉着地给叶雨潇递着手术器械,帮她擦汗,但始终没说一句话。
叶雨潇在给老太太缝合第一道伤口的时候,抽空看了他一眼。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此时这双眼睛里,似含藏着心疼,还有隐隐约约的恨。
叶雨潇猜想,他是想起了白太妃当初的那些手段,便低声地道“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欧阳晟见自己害她分心,连忙敛神“我看你很擅长此道,不过老太太脸上的疤痕这样多,真能全部都去掉?”
“没问题的,只是很耗时,而且需要全神贯注。”叶雨潇道,“不然手一抖,去了旧的伤,却留下了新的,还是破了相了。”
欧阳晟听她如此说,愈发不敢再走神,垂首抵了抵她的额头“辛苦了。”
春晓飞快地看了一眼欧阳晟的小动作,抿嘴偷笑,把心里头对手术的惧怕驱散了不少。
“做手术呢,别动手动脚。”叶雨潇严肃地批评了欧阳晟一句,继续缝合伤口。
他没动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