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场瘟疫死了这么多人,持续了这么久,原来干什么都会被传染上!”
“可不是嘛,照董院使的说法,同一个锅里吃饭有可能被传染,走路撞一下有可能被传染,就连呼个气,都有可能被传染上了。”
“那我们天天跟病人打交道,岂不是危险更大?说不准明天躺在那里等死的人,就是我们了。”
董毅听见这些议论,急了,大声喊道“我刚才不是已经教过你们防范的措施了吗?只要你们照着做,怎么可能轻易被传染上?”
经他这么一解释,众人纷纷点头,但接下来说的话,却全然没照他的意思走。
“董院使说得对,只有关在屋里不出门,才是最安全的。”
“对,只要不跟病人打照面,肯定不会被传染上。”
“我不但关在屋里,我连眼睛都蒙上,绝对没事。”
他们这是什么理解能力??董毅着急上火了。
更让他焦躁的是,本来大家干得好好的,结果他给开了个会,就搞得军心动摇了。
董毅拿一根捡来的棒子,敲面前的桌子,试图让他们安静点,可这些本地的大夫和志愿者都不怎么听他的。
董毅没办法,只好去向叶雨潇请罪“都怪我,好好的一件事,给弄砸了。”
在正事上,叶雨潇从来不把责任朝别人身上推“怪我,嘴上说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结果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动员大会。”
艰难险阻,思想先行,怎么能还没激励斗志,就跟他们讲危险呢?他们毕竟是古人,听闻或亲身经历过太多瘟疫的惨状,对各种传染途径的理解也有限,胆小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叶雨潇深刻地检讨了一番,迅速做出了决断,现在,立即,马上,就召开一场动员大会,好好地跟他们讲一讲舍小己为大家的道理,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董院使,您别急,让我来跟他们说几句。”叶雨潇说着,登上了高台。
底下这些医护工作者,都由叶雨潇手把手地教过挑“羊毛”,对她的尊敬远超过董毅,因而一见她登台,议论的声音小了许多。
叶雨潇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忽然现场一片安静,众人齐刷刷地扭头,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什么情况?叶雨潇愣了一愣,跟着转了头。
初夏的阳光下,欧阳晟身着一袭绣金蟒袍,头戴紫金冠,腰束白玉带,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稳稳地朝这边走来了。
他这身金光闪闪的装扮,着实晃眼,但在凉桐县民众的眼里,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令得他们齐齐噤声,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小伙子,挺懂得镇场子嘛。叶雨潇低头偷笑。
哎,不对,他不是假扮姚鹰吗,怎么忽然恢复身份了?这到底是要玩儿什么?叶雨潇困惑着,再度朝他望去。
欧阳晟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叶雨潇面前,停了下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话不是该她问么?叶雨潇愣了一下“开动员大会。”
“动员大会?”欧阳晟没听懂。
叶雨潇解释“相当于你出征前的誓师大会。”
这下欧阳晟懂了“那你等等,我先说。”
“你先说?说什么?”叶雨潇有点怔怔的。虽说他有誓师大会的经验,但隔行如隔山,这样越俎代庖不太好吧?
欧阳晟当众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轻轻朝旁边一推,占据了她的位置。
底下众人瞧见他这举动,齐齐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比刚才更安静了。
欧阳晟背着双手,朝下扫视了一圈,道“宁惠夫人说,要给你们开誓师大会,但本侯觉得,不管她待会儿说什么,你们都会有人要走。所以,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先让本侯办点私事。毕竟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