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江家侄子,这个忙夫子是会帮的。毕竟你们家也不只有你父亲一个人,当年夫子考学进京,江家也帮了夫子不少啊?”一旁的孔璐华早知阮元幼时之事,眼看阮元叹息之状,自然早已会意,便即主动向阮元说道:“只是你也清楚,夫子毕竟还要在云南做官,这个忙就算夫子想帮,他也不能回江南啊?不如这样,过两个月,我回江南一趟,跟那陶总制见一面,向他言明江家之事,我想那陶总制看在夫子和我的份上,办事还是会有分寸的。”
“夫人,你这又何必亲自回去呢?”阮元听孔璐华自告奋勇,想要去江宁跟陶澍会谈,也不由得担忧道。
“夫子,如今若是你真想帮江家,你能自己回去吗?若是你不能,那你找一个人回去,最适合的人是谁,不就是我吗?”孔璐华也向阮元劝道:“更何况,那陶总制的名声,我在扬州也听说过,他一力推行海运,是个办实事的人,只不过如今初升总督,或许是急于求成,又或许是求名太甚了。但总之,我知道那个人应该并非奸险之辈,话还是能说得开的,既然如此,那除了我自己回去,跟他一叙之外,夫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唉,江南路远,夫人这往来昆明江南,可是苦了你了,路上,夫人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阮元眼看孔璐华决心已定,而自己也确实并无其他亲近之人可用,也只得答应了孔璐华的建议。
“好啦,这些还用夫子说吗?这条路我都走过一遍了,还能迷路不成?江宁的事,夫子就先等我的书信吧。”至少在商议之时,孔璐华对于这次北归,并未感到任何不妥。
此后江成便自归扬州,而一月之后,孔璐华也暂时辞别阮元,一路东归江南而来。只是即便如此,江南的变化却也超出了阮元夫妇的想象,道光十年年终之际,陶澍便即开始了行动。
“我意已决,若是今年江家偿还欠款达不到一百万,那么无需再等,明年正月,便即查抄江家。”这一日,陶澍也向下属幕僚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陶总制,在下认为,这样查抄江家,似乎有些不妥啊?”一旁的两淮盐运使王凤生向陶澍劝道:“江家如今欠款有将近二百万,总制先前也已经定下还款期限,要到明年六月,方才说得上查抄之事。总制如今便即动手,这不是要弃当日之令于不顾了吗?”
“竹屿啊,江家这二百万的亏欠,已经还不上了,你还看不出来吗?”王凤生字竹屿,因他与陶澍来往颇为密切,陶澍便以字称之。显然,陶澍此时已经不想再谈期限之事,而是向王凤生道:“首先,这二百万的亏欠在所有盐商之中是最重的,而如今江家仅为各家总商之末,他们拿什么来还钱?更何况,我们下令让他们还款,这也有几个月了,江家连十万两都还不出来,他们怎么可能在之后半年,就拿出二百万两的现银,来充抵他们这么大的亏空?倒不如我们先下手,直接抄没江家房宅田亩,抵偿积欠,他们不就是舍不得吗?可是他们除了房产和田产,还有别的家产可以抵债吗?”
“就算这样,陶总制,我看您也不用这样着急啊?”王凤生想着陶澍之法,依然觉得不妥。
“竹屿啊,你也看得到啊,如今这些盐商的积欠,加在一起都快有上千万了,若是咱们不能快刀斩乱麻,先拿积欠最严重的一家下手,他们说不定还想着,要是这些积欠就这样拖下去,他们还能继续苟延残喘,留在这总商之位呢。我不知道我能当多少年两江总督,但我清楚,要是他们就这样拖下去,我总有不做两江总督的一天,要是那一天我还不能清理积欠,那么淮盐之事,要何时才能有起色?当下之法,只有我先砍下第一刀,放出了血,他们才会害怕,才能真的还一部分钱回来,我们也才说得上下一步整顿盐务之事啊?”看起来,陶澍为了尽快解决淮盐积弊,已经不惜赔上自己的名誉了。
眼看陶澍意